深秋的冷风裹挟着枯叶掠过荒径,祝英台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朝着临时栖身的破庙走去。连日来追踪幽冥殿余孽,她的护心蝶甲早己布满划痕,腰间悬挂的溯缘蝶镜也蒙上了一层灰尘。远处乌云翻涌,隐隐有雷光在云层中游走,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她推开斑驳的庙门时,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蛛网在梁柱间轻轻摇晃,褪色的壁画上,神像的面容早己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那人身着月白长衫,衣角随风轻摆,腰间系着刻有兰草纹的玉佩,正是梁山伯的模样。
“英台,你可算回来了。”那人转过身,眉眼间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笑意,声音也与梁山伯如出一辙。祝英台却猛地停住脚步,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护心蝶甲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甲片缝隙间渗出丝丝银光,这是神器在预警危险的信号。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目光紧紧锁定对方:“梁兄,你不是去追查幽冥殿的线索了吗?”“梁山伯”抬手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与真正的梁山伯别无二致,却让祝英台感到毛骨悚然。“事情己经办妥,放心不下你,便提前赶回来了。”他说着,缓步上前,手中还握着祝英台遗失许久的蝶形发簪。
发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紫光,祝英台瞳孔骤缩。她清楚记得,这支发簪早在海底大战时就己失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梁山伯”手中?更令她警觉的是,对方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那气息与马文才如出一辙。
“你究竟是谁?”祝英台的声音冷若冰霜,灵力在掌心凝聚成光刃。“梁山伯”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英台,为何如此防备我?”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祝英台侧身躲过,光刃擦着他的指尖划过,在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黑雾突然从“梁山伯”脚下蔓延开来,迅速笼罩整个破庙。他的面容在雾气中扭曲变形,最终露出马文才阴鸷的真容。“不愧是蝶族圣女,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马文才把玩着手中的蝶形发簪,眼中满是嫉妒与怨恨,“我模仿得如此逼真,连语气和动作都一模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祝英台握紧拳头,灵力在护心蝶甲上流转:“因为梁兄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真正的梁山伯看向她时,眼中总是盛满温柔与关切,而眼前的马文才,即便化作他的模样,眼底也只有贪婪和算计。
马文才发出一阵狂笑,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祝英台,你以为识破我的伪装就能改变什么?你和梁山伯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挥动幽冥法杖,杖头跳动的心脏发出诡异的红光,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阵图。无数锁链从阵图中伸出,朝着祝英台缠绕而来。
护心蝶甲自动展开防御结界,银色光芒与黑色锁链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声响。祝英台一边抵挡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她清楚,马文才突然现身绝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更令她担忧的是,马文才为何要大费周章伪装成梁山伯的模样?这其中究竟有何企图?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祝英台怒喝一声,万千光蝶从甲片中飞出,朝着马文才扑去。马文才却不慌不忙,法杖一挥,一道黑色屏障将光蝶尽数挡下:“目的?自然是让你看清现实。你和梁山伯,不过是天庭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祝英台心上。还未等她追问,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隐入黑雾中:“祝英台,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话音未落,黑雾便消散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祝英台满心的疑惑与不安。
就在这时,庙门被猛地推开,真正的梁山伯出现在门口。他的白衣染着血迹,手中的断水剑也多了几道裂痕,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英台!你没事吧?”他冲上前,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祝英台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她伸手轻轻触碰梁山伯的脸颊,感受着真实的温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梁兄,刚刚马文才伪装成你的模样......”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梁山伯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看来幽冥殿又有新的阴谋了。”梁山伯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们想利用我们之间的信任,从内部瓦解。英台,以后一定要小心,切莫再中了他们的诡计。”祝英台点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敌人耍什么手段,她都不会再被迷惑。而马文才临走前的那句话,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