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只得耐心劝道：“你好歹也跟了她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是有些主仆情分的。
我见她平日里待你也还算是不错。
赵姨娘也就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且先忍忍她吧。
说不定过阵子她心情好了，也就没这些事儿了。”
小梅子听见这话，哭得更委屈了。
“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姨娘心情好的时候实在是不多。
我也看出来了，只有二爷留在她那儿的时候她才会对我和颜悦色一些。
但凡二爷去了别处，姨娘都要骂几句。
我实在是快受不了了……”
说到伤心处，小梅子用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锦衣一时间有些为难。
她确实也看着小姑娘可怜，调走她容易，可是又要让谁去填补她这个空缺呢？
她正犹豫着，忽然门外传来了赵姨娘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还到奶奶面前告状来了。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你摸着良心说说看，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值当着你到奶奶面前说我？”
话音未落，她人就己经冲进了锦衣的屋里。
小梅子吓得瘫倒在地上。
锦衣叹了口气，“赵姨娘，小梅子不过是最近被你骂的有些怕了，到我这里来诉诉委屈，并不是要如何。
我这不是也在劝她嘛。
你最近可能是有什么事儿心情不好，等缓过来也就正常了。”
“哟，奶奶这是说谁不正常呢？”赵姨娘斜飞了锦衣一眼。
自打她抬为姨娘以后，贾政就没有在锦衣这里留宿过。
在赵姨娘的认知里，这女人啊，失了丈夫的宠爱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虽然锦衣是奶奶，她打心底里也不怎么敬畏她。
锦衣不由拧紧了眉头，是不是近日来天气毒热，人人都火气旺盛？
“我可没这意思，你不要胡乱领会。”
锦衣没心思和这种人周旋，想要尽快将她打发走。
“有没有这意思奶奶心里和明镜儿似的。
是不是自己无宠了，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二爷都有两年没进过奶奶房里了吧？
奶奶要是寂寞了就去求求周姨娘啊。
她不是你房里出来的嘛。
有她在二爷枕边说两句好话，二爷还能不给她的面子？”
周姨娘这段时日的盛宠让赵姨娘妒火中烧，她觉得自己尚且如此，那锦衣肯定也是这样。
她想要借机在锦衣和周姨娘之间挑拨离间，最好让她们二人斗起来才好。
奈何锦衣并不是个蠢的，而且她巴不得周姨娘能将贾政牢牢拴在她的裤腰带上，莫要烦自己。
听见赵姨娘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过是轻蔑的笑了笑。
“你既然也知道秋分是从我屋里出去的，就该知道她有宠我有多开心。
我若是不愿意，又怎会把她给了二爷呢？
哦，也对，像你这种要靠着小伎俩才能爬上主子床的丫鬟，是理解不了什么叫‘光明正大’的。”
锦衣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真得是往赵姨娘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她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当姨娘的路数不正。
不像人家周姨娘，是二奶奶主动给二爷过了明路的。
如今听锦衣旧事重提，赵姨娘心中怒火焚天。
但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过于顶撞锦衣。
想来想去，只能拿着小梅子撒气。
赵姨娘走到小梅子身边，抬脚向她身上踹去。
“你个贱蹄子，我让你背信弃义卖主求荣……”
小梅子也不是个傻子，看见赵姨娘抬起脚来就知道不妙。
连忙往锦衣那边爬了两步，想要躲开这一脚。
赵姨娘本就在气头上，这一脚用的力也狠。
她没想到小梅子居然敢躲开，让她一脚落了空，竟然在地上劈了个叉。
锦衣看她主仆二人闹得鸡飞狗跳的，也气得头疼。
正准备喊人把她两个都拉出去呢，却看见赵姨娘捂着肚子开始喊疼。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
救，救命啊……”
这摔了一跤怎么还摔得肚子疼了呢？
不是应该屁股疼嘛。
锦衣还以为是赵姨娘在做戏，想要倒打一耙，给小梅子治个罪。
结果忽然看见她坐着地方出现了暗红色的一滩血，还真把锦衣吓了一跳。
看来赵姨娘不是装的啊。
她连忙喊人，“白露，处暑！
快把赵姨娘扶回她屋里，快让人去请大夫来！”
小梅子在一旁也吓傻了，她不过是为了躲避挨打，怎地还让赵姨娘受了伤呢？
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若是严重了，自己可还有命活？
一想到这里，小梅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锦衣瞥见她这副样子，“别傻呆着了，这么多人也都看见了，是她要打你的时候自己失了脚，怪不得你，不要害怕。”
小梅子含着泪点了点头，希望赵姨娘千万不要有什么大事。
锦衣揉了揉这一上午被吵得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真是自己不想找事儿都不行。
赵姨娘这个样子，竟有些像是小产的症状。
只是并没有听说她怀孕了啊？
算了，一会等大夫来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