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把贾政叫到了荣禧堂。
贾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为个丫鬟,闹到满院子的鸡飞狗跳的,你是要做什么?”
贾政规规矩矩得站在贾母面前,“儿子不过是想要查出是谁害了荷叶?”
“查出来你要如何?”贾母觉得这个儿子真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嘛。
在她看来,这事儿只能是王氏做的。
虽说事发之时她在荣禧堂里坐着,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见得要她亲自动手。
她可是二房的女主人,那院子里一多半都是她的人,她想要去掉荷叶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所以,虽然当时她还疑惑了一下,但是如今看来,只能是王氏做的。
不然她早就该把幕后主谋查出来了。
毕竟查出主谋才是对她最有利的事情。
但是如今她说查不出来,那答案不就明摆着了嘛。
“查出来……查出来……”贾政讷讷了几句,是啊,查出来要如何?
给荷叶的孩子偿命吗?
如果凶手是个丫鬟婆子还罢了,可若是……
他抬头看向贾母,“您是不是想到是谁干的了?”
贾母瞪了他一眼,“我想不到。
无凭无证的,我哪里能知道是谁干的?”
虽然贾母几乎认定这事儿就是王氏做的,但是正如她所说,无凭无据的,她如何能轻易下结论?
再说了,出事的是个没过明路的丫鬟,纵使她肚子怀得是儿子的骨肉,可那毕竟只是个丫鬟啊。
王氏刚刚给自家生了个名动京城的孙子,王子腾眼看着还要高升,为了个丫鬟的孩子和亲家交恶,傻子才会这么做。
所以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王氏做的,既然她说查不出来,那就只能是查不出来了。
儿子让满院子的人都跪着,这事儿若是传到王家耳朵里,只怕也是要解释半天的。
她继续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荷叶那丫头若不是家生子,就她这次诱着你在你媳妇生孩子期间怀孕这件事,我都不能轻饶她。
所以不管是谁做的,你都不要再查了。
回去让荷叶好生养好身体,一个姨娘是少不了她的。
她若是聪明人,自是知道如何选择。”
贾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母亲己经摆了摆手,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了。
他给贾母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贾政心中暗恨,难不成这次真是王氏这个贱人动的手?
难怪她那般顺利就同意了抬荷叶为姨娘,原来早就想好用这一手了。
稚子无辜啊!
就算她讨厌荷叶,但是孩子可是他贾政的种,将来不也要喊她一声母亲?
她怎地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呢?!
贾政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竟没有看穿王锦衣的真面目。
贾政走后,贾母也倚在榻上半合着眼琢磨着。
她真是低估这个小儿媳妇了。
以前觉得她单纯中带着点愚蠢,如今看来非但不蠢,还心机颇深啊。
居然以退为进,一下子就拿住了要害。
对嘛,本来这房里多一个少一个姨娘都算不得事儿,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王氏是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贾母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任她是个聪明人也罢,糊涂人也好,在她面前,都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己。
这次的事儿,就当给她一个面子,也是给她们王家一个面子。
只要王氏日后做事不要太过分,她这些小伎俩都算不得什么。
贾政回去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让满院子的人都起来散了。
他则跑去荷叶的房间里劝道:“你也看到了,我为了查这件事,把满院子的人都罚了。
但是依旧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这件事也不宜闹得太大,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你放心,抬你做姨娘的事儿是板上钉钉的,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你就踏踏实实的养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荷叶听到这番话,知道事情己经再无转圜。
但是她心里的恨岂是一时半刻能消了的?
荷叶偎在贾政怀里,哭道:“二爷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对不对?
这院子里有谁能害了我还不让人发现?
自是只有……”
说到这里她咬紧了牙,还是她低估了王氏的狠辣。
这么多年来,本以为王氏是个喜怒都挂在脸上的人。
这种人最好算计不过了。
可谁知道她居然看走了眼,王氏一面和二爷说同意自己做姨娘,一面又在背后谋害自己的孩子。
对于她们这种做姨娘的人来说,孩子才是最大的依仗啊。
自己这次伤了身子,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怀上孩子呢。
荷叶一想到这里,又悲从中来,结结实实的哭了一场。
贾政本就怜她失了孩子,如今又无法给她讨回公道,自是更怜爱了她几分。
再三保证,等她养好了身子,一定让她尽快再有身孕。
当处暑把这些话传到锦衣耳朵里的时候,锦衣忍不住嗤笑一声,若是按照原著发展,这位荷叶姑娘还能再生两个孩子呢。
可见贾政倒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啊。
只不过这种承诺还挺讽刺的。
处暑看着锦衣这个表情,有些担心道:“奶奶,您看还需不需要咱们做些什么?”
锦衣挑了挑眉毛,“做,自然是要做的。
不过不是咱们做,而是该让秋分好好做了。”
处暑不知道自家姑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如今的姑娘似乎很有主意,这倒是让处暑很是欣慰。
荷叶将养身体这段日子,周姨娘也没闲着。
锦衣给了她不少方子,什么牛乳加珍珠粉,玫瑰花汁子加柠檬汁,黄瓜切片之类的。
让她用这些东西天天往脸上身上涂抹。
没过几天,周姨娘就发现自己的脸上身上明显了不少。
除了这些外用的方子,汤汤水水的滋养品也没少往周姨娘房里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姨娘小产了呢。
不过周姨娘喝得这些汤水和荷叶喝得那些还是有所区别的。
她的这些都是锦衣精心配料的,用锦衣的话来说,要让她内外兼修,由内而外的焕发出女人的光彩。
周姨娘听见奶奶那些话都忍不住的脸红心热。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她在照镜子的时候确实觉得自己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