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彭婶子走了,王德山家的才笑着走上前来给锦衣请安。
“问二奶奶好。”
锦衣笑道:“这还没到查账的日子呢,你怎么想着进府来了?”
王德山家的笑呵呵的从身后拿过一个账本子,递到锦衣面前。
“回二奶奶的话。
虽然没有到查账的日子,但是这次奶奶从南边送来的那一船布料,按照奶奶的法子做了成衣去卖。
想不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卖。
咱们家铺子里的高掌柜让我把账本送进来给奶奶瞧瞧,看看这生意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
“哦?竟是这般赚钱吗?”锦衣翻看着账册,看到利润那里也是喜出望外。
当时不过是灵机一动,从董夫人那里低价回收了那批泡了水的绸缎,想着即便赔了也没有很多钱。
没想到居然还能赚钱,甚至利润还不低,可不是意外之喜嘛。
只不过这生意要还想做下去却是不容易的,哪里有那么多泡了水的绸缎卖给锦衣呢。
不过锦衣却也从这上面尝到了甜头。
之前她没怎么将心思放到自己的嫁妆上,现在发现只要肯用心思,赚钱也不是件难事。
虽说荣国府目前的家底儿还算丰厚,但是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若是能好生经营自己的嫁妆,多赚点银子,将来不管遇见什么事儿,才能更有底气啊。
锦衣想着既然在扬州的时候认识了好几个商户,倒不如继续把这条线牵起来。
即便遇不上像泡了水的绸缎这样高利润的生意可做,哪怕踏踏实实南货北卖,利薄一些也是好的。
怎么说都是正经生意嘛。
拿定了主意,锦衣决定晚上就给贾敏修书一封,让她帮自己和扬州那几户富商搭上线,看看能不能承包了他们在京中的生意。
顺便也问问她和黛玉这一向可好,还有慕烁,这孩子又是否听话懂事。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写完,竟然写了六页纸。
待到搁了笔准备睡觉时,才看见英莲居然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
锦衣满眼温柔的看着这个身世离奇又可怜的孩子,虽说现在府里上下都当她做小姐一般。
可是她自己似乎还是没有忘记那段被拐卖无依的日子,时刻念着是锦衣给了她新生。
虽说还不满五岁,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刚才锦衣就让她先去和嬷嬷睡觉,她却执意要等锦衣忙完了一起睡,结果终是年纪太小,体力不支,趴着睡着了。
锦衣叫了给英莲配得方嬷嬷进来,让她把英莲抱下去睡觉。
方嬷嬷知道二奶奶最为赏罚分明,虽然自己跟的这个小姐并不是府上的正经主子,但是就看二奶奶对这孩子的重视,只要自己好生服侍,将来也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所以方嬷嬷对英莲的照顾也极其周到细致。
第二天,锦衣刚让人将信寄出,便有小丫鬟鸳鸯过来传话说太太找二奶奶过去商议端阳节的事儿。
锦衣这才惊觉,日子过得居然如此之快,她回到京中己经一月有余了,再过几日,可不就到了端阳节嘛。
锦衣自回家后,事情一件接一件,就没得闲过。
所以贾母也就没有考虑过将家务交到她手里,还都是自己主持。
只是如今要过节了,端阳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仅家里要摆宴,还有亲友要送礼往来,所以便叫了锦衣过来商量。
以往这些事儿都有沈氏操持,锦衣从来没有操过心,今天过来听贾母说起,才知道过个节居然有这么多要准备的,难怪古人过节有氛围呢,讲究就是多。
只不过她边听边记,不一会就觉得头大,真是更加想念沈氏了。
锦衣得了个空,开口说道:“若是有大嫂在,娘就可以享清福了。
哪里像我这么笨的,还得娘手把手的教。”
贾母叹了口气道:“我让赖大家的去了趟冀州,回来说是你大嫂的母亲病了。
又赶上她弟媳坐月子,她便推说要留下侍疾呢。”
锦衣眉头微微蹙起,她知道这不过是沈氏的托辞。
沈氏家里虽不是什么世家望族,但沈大人却也是主政一方的二品大员。
家中自是不会少了伺候沈夫人的人。
只不过这次贾母只是安排了一个管事的媳妇前去请人,这诚意明显不够嘛。
虽说不见得要贾母亲自登门吧,但总该贾赦亲去接人吧。
所以人家沈家不愿让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锦衣正在犹豫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提醒贾母重视这件事情,就听见天珠进来说道:“太太,大爷来了。”
贾母哼了一声,“要不是他把媳妇气跑了,我哪里用得着操这些心?
这会子可有什么脸过来见我?”
锦衣虽不知道贾赦为何会这个时候过来,不过若是能找机会劝说他亲自登门去求得沈氏回家,倒也是件好事。
锦衣向着门口望去,不一会,就见贾赦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给贾母请安后,又笑着对锦衣问了好。
“竟不知弟妹也在母亲这里。”
锦衣忙回道:“母亲找我过来商量过节的事情。
往常都是大嫂一手操持……”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要贾母接过去,顺势就能让贾赦往冀州跑一趟。
谁知贾赦压根儿没有理会锦衣的话,只是点点头说道:“那弟妹辛苦了。”
说完便转头看向贾母笑道:“母亲,我给您说一个好消息!”
贾母又是冷哼一声,“你不气我便是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贾赦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仍是笑着说道:“母亲,这次真得是个好消息。
孙氏她有喜了!”
锦衣和贾母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特别是贾母,虽然儿子护着孙曼娘让她无法将人赶出府。
但是这段时日,她一首叮嘱着一真堂里的蒋嬷嬷,只要贾赦留在孙曼娘房里,就不能断了她的避子汤。
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有喜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贾母还来不及细思,就听贾赦继续说道:“如今己经一个多月了,也是昨天才刚刚诊出来的。”
“这孩子不能留!”贾母脱口而出。
这点道理贾母还是想的明白的,不管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孙曼娘这个孩子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