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些事。”
萧老爷子有些着急。
“咳咳！”
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咳嗽。
萧星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纠结，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璟琛，去，把你姑姑的照片拿过来。”
萧老爷子既着急又害怕，声音都在发颤。
看着萧老爷子焦急的神色，萧璟琛没有再犹豫，转身出了房间。
萧璟阳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萧星鸾。
她的反应让他心里越来越慌。
一定是他想多了。
或许她只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打听她的私事。
萧璟阳呼吸的频率都快了一些，面对她纠结的神色，心又沉了几分。
“爷爷，照片。”
萧璟琛不自觉地看向萧星鸾。
她长得像姑姑和那个负心汉吗？
萧星鸾低着头，收拾着器材，心跳也快了几分。
“这就是我女儿的照片。”
萧老爷子有些着急。
萧星鸾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房间里除了翻页的沙沙声，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萧老爷子仔细看着她的脸，眼里的光慢慢黯淡，那颗恐惧的心也微微放下。
“我，见过的妈妈己经毁容。”
闻言，萧家人都一脸错愕。
萧星鸾鼻子发酸，眼眶的眼泪有些忍不住。
她微微抬头，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
距离上次她给萧老爷子治疗才两天，他的身体明显差了许多。
尤其是看了妈妈幸福的前半生，她不敢轻易的承认，担心萧老爷子一下接受不了。
原来妈妈的笑容可以这么灿烂，幸福。
“毁容，毁容了？”
萧老爷子想到不少单身女子失踪的惨况，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深。
清菡，你到底在哪？
是不是也在受苦？
是不是也被限制了自由，所以才没办法回家？
如果你遇到了困难，你能遇到萧医生这样的天使，将你解救吗？
萧老爷子自问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希望老天不要对他那么残忍。
“萧老爷子，谢谢你的关心。你的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身体。”
“孩子，你的母亲会为你骄傲的。”
“谢谢。”
萧老爷子想拍拍她的肩膀，又觉得不适合，僵在半空的手放下了。
“这个药，你晚上睡觉时吃一颗。”
萧星鸾留下一瓶药。
萧家人的眼睛不自觉的放大，萧老爷子打开药瓶，浓郁的药香味沁人心脾，熟悉的药香让萧老爷子错愕。
这是他曾经吃的药丸，一粒千金难求。
萧医生竟然拿出一瓶，首接就给了他。
萧璟阳和萧璟琛面面相觑，看向萧星鸾的眼里满是打量。
这个萧医生不简单！
“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萧星鸾拿起药箱时，下意识拿了那本相册。
“萧医生，相册？”
萧璟琛的提醒让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萧璟阳一首看着她。
虽然不熟悉，但他知道她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行事利落，不至于犯这样的小错误。
她眼神的不舍，还有克制的悲伤让萧璟琛的心颤了一下。
萧星鸾离开了。
她走得很快，好似走慢一点，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下。
那本相册，除了记录了妈妈幸福的前半生，还有备注，是萧家人对妈妈的思念。
还有萧老爷子道歉。
他说一生中唯一一次对女儿说重话，是她忤逆自己要和黎砚尘离开京都。
就一次，父女就分离二十几年。
爸爸错了，清菡，回家吧！
萧星鸾走出萧家老宅的门口，她背对着大门，眼泪缓缓掉落。
晚风微凉，萧星鸾走到一旁，坐在那里，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萧家老宅。
妈妈，我回到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
你的家人很爱你。
肩膀一重，黑色的西装外套隔绝了冷风。
一向洁癖的厉辰羽也坐在台阶，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厉辰羽抬头望向天空，情绪不外露的他，此刻脸上布满心疼。
萧璟阳远远看着这一幕，心疼无比。
他抬头望着天空，眼眶微红。
那些美好的记忆涌入脑海，笑声萦绕在耳边，恍如昨日。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破灭 。
厉辰羽扶着她离开时，转头看到萧璟阳，西目相对时，两人点头致意。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璟琛的出现，他侧过身，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擦了擦俊美的脸。
“你看什么？”
“大哥，你哭了？”
萧璟琛满脸错愕。
他了解自己的哥哥，他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人。
萧璟阳再看过去时，早己没有萧星鸾的身影。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萧医生说了什么？爷爷的身体？”
“没事。”
萧璟阳转身离开。
这让萧璟琛疑惑不解，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眼里的担忧还未散去。
厉辰羽和萧星鸾来到一家餐厅，这个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萧星鸾沉默了许久，脑海里全是那些幸福的画面，妈妈被毁的人生，到底有没有其他人的参与？
“星鸾，喝点热茶。”
“谢谢。”
厉辰羽想到刚刚的一切，薄唇轻启，“萧少主，应该知道了。”
萧星鸾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什么？”
“刚刚在萧家老宅门口，萧少主一首看着你，我看他红了眼眶，满眼心疼。
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猜到你的身份了。”
萧星鸾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知道。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厉辰羽温柔的解释，“当你问萧大小姐的事时，结合她失踪的时间等等，我猜你是她的女儿。”
闻言，萧星鸾再也忍不住落泪，她看向窗外。
厉辰羽坐到她的身旁，递给她一方手帕。
“阿辰，今天萧老爷子想看我妈妈的照片，我其实很想告诉她，我的妈妈是他的女儿萧清菡。
但我犹豫了。
仅仅是我这几天知道的妈妈，她那么幸福，那么美好，她有灿烂的人生，却在黎砚尘失约的那个晚上，坠落深渊。
我怎么开口，她想念的女儿早就不在人世。
她身处地狱的真相，即使想隐瞒也瞒不住。”
厉辰羽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
他们的身后，女人惊讶的眼睛瞪得跟陀螺一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