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叩门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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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章 血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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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夜半叩门问归期
作者:
未闻花名但识花香
本章字数:
4200
更新时间:
2025-05-18

苏默握紧青铜铃铛站在祖宅门前,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铁锈簌簌掉落。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起屋檐下的乌鸦,黑羽掠过他苍白的脸,腐臭味扑面而来。

大厅正中的八仙桌积着三指厚的灰尘,桌角刻着他儿时留下的划痕。但本该悬挂中堂的位置空荡荡的,记忆中那幅《钟馗镇鬼图》不翼而飞,只余青砖墙上西枚泛着血锈的铜钉。

"叮——"

掌心的青铜铃突然震颤,苏默猛地转身。后颈掠过阴冷气息,余光瞥见东厢房木门无声开合。他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镜中赫然映出父亲佝偻的背影——青灰寿衣下摆滴着泥浆,脚踝缠着浸透血污的麻绳。

"爸!"苏默冲向雕花木镜,额头撞上冰冷镜面。腐臭味骤然浓烈,闪光灯照亮镜中异变:父亲的后脑裂开蛛网状血痕,数十条蜈蚣从颅骨裂缝钻出,暗红触须探向镜外。

手机突然黑屏。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方位在头顶。苏默僵首脖颈抬头,房梁垂下一双发紫的脚,水草缠绕的脚趾几乎蹭到他鼻尖。雨靴上沾着河底特有的青苔——这正是父亲失踪当日穿的鞋子。

青铜铃炸响,苏默踉跄后退撞翻条案。瓷瓶碎裂声惊破死寂,再抬头时房梁空荡,只有潮湿水迹在砖地蜿蜒成"戌时三刻"的字样。他摸出怀表,表盘玻璃不知何时布满裂纹,指针逆时针飞转,最后停在七点西十五分。

祠堂方向传来唢呐声。

苏默攥着铃铛冲进雨幕,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泛着油彩般的诡异光泽。当他踏进祠堂门槛,唢呐声戛然而止。供桌上七盏长明灯同时亮起,昏黄火光映出密密麻麻的牌位——所有灵牌姓氏都是"苏",唯独最中央的墨漆木牌写着"苏氏第七代守陵人苏文渊之位"。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牌位前的铜香炉插着三根断头香,香灰在桌面铺成卦象。苏默伸手触碰的瞬间,后颈汗毛倒竖——有人在他耳边呵气,腐臭的呼吸带着沼气泡破裂的黏腻声:"寅时莫点灯......"

铜香炉里的断头香突然爆出火星,苏默缩回的手指沾着香灰,皮肤上浮现出暗青色脉络。祠堂烛火无风自动,七盏长明灯的火苗齐刷刷转向西北——那是苏家祖坟所在的老鸦岭。

"谁?"苏默转身挥动手机闪光灯,光束扫过门槛外密密麻麻的脚印。那些脚印从祠堂青石阶一路延伸至院中槐树林,每个脚印都蓄着半指深的血水,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油光。

他追着血迹冲进槐树林,青铜铃在掌心发烫。腐烂的槐树叶在脚下发出粘腻声响,树干浮现出人脸轮廓,树皮裂缝里渗出腥甜液体。当苏默停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前,发现树根处堆着七具鼠尸——黑鼠首尾相衔摆成北斗状,鼠牙死死咬住彼此的尾巴。

"咔嚓。"

头顶传来树枝断裂声。苏默仰头看见树杈间卡着个褪色的拨浪鼓,鼓面画着咧嘴笑的童男童女。这是他五岁那年被洪水冲走的玩具,鼓柄还刻着父亲亲手雕的辟邪咒。

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树冠剧烈摇晃。无数槐树叶化作手掌大小的纸钱飘落,每张纸钱中央都点着朱砂痣。苏默接住一片纸钱,背面赫然是用血写的生辰八字——正是他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

林间响起孩童嬉笑,七道矮小黑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苏默举起手机照向最近的黑影,光束穿透的瞬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化作青烟,原地只留下双虎头鞋,鞋帮沾着的坟土。

"苏家哥哥..."

带着水腔的呼唤从背后袭来,苏默脖颈触到冰凉的指尖。他反手挥出青铜铃,铃舌撞在内壁梵文上迸出火星,惨白的手臂缩回黑暗。空气里弥漫起河底淤泥的腥气,这是他童年溺水的记忆里才有的味道。

当苏默喘着气跑回祖宅,发现东厢房亮起烛光。纸窗上映出个佝偻的人影,正在用长柄烟斗敲击梁柱——那是爷爷生前独有的习惯。他踹开房门的瞬间,烛火骤然熄灭,月光照亮供桌上三根人形白烛。

烛身浮现血管般的红纹,融化的蜡油里裹着人的指甲盖。最左侧的蜡烛突然"噼啪"爆响,蜡油飞溅在苏默手背,烫出个北斗七星的疤痕。供桌下的陶瓮发出抓挠声,瓮口封着的黄符正在渗血。

苏默掀开陶瓮的刹那,祠堂方向传来重物坠地声。他摸黑冲回祠堂,看见父亲牌位摔成两半,裂缝里爬出的尸虫。香炉倾倒,香灰在地上勾勒出山脉走向——北斗七峰对应着七棵百年槐树的位置。

供桌下的青砖有新鲜撬动痕迹。苏默用砍刀撬开砖块,挖出个桐木匣子。匣内羊皮卷记载着"七煞镇魂术":需在七阴之地栽血槐,每棵树根埋入活人生辰,待槐根穿透心脏即成阵眼。而卷末镇压名单的首位,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匣底滑落张老照片:民国三十七年七名长衫男子站在祖宅前,每人怀里抱着个襁褓。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七家换子,瞒天过海,血嗣不绝,大阵永固"。第七个男子面部被烧穿,但腰间玉佩与父亲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

祠堂外突然传来纷沓脚步声,苏默藏身供桌下。透过桌布缝隙,他看见七个村民抬着裹尸袋进来,为首的老汉左眼蒙着黑布——正是当年说他"八字带煞"的村中神婆。

"第七具替身总算齐了。"独眼婆用桃木钉刺破裹尸袋,暗红液体渗入地砖,"苏文渊坏了规矩没献祭亲儿子,就用他自己的心肝补上这最后一棵血槐的养料。"

裹尸袋突然剧烈扭动,发出闷哑的嘶吼。苏默死死咬住手背防止出声,看着村民们将裹尸袋拖向槐树林。青铜铃在内袋震动,他摸出铃铛时发现内壁梵文正在剥落,铃舌上缠着一缕花白头发——是父亲失踪前刚染过的霜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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