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书听见没有丝毫表情变化，静静看着日本人，讲这两种药可贵和药效极好。
他学过外语，很清楚看见那是汞利尿剂，药效吹得很好，副作用是一点没说。
“程夫人，这利尿剂是汞利尿剂，汞为水银，有毒有副作用。”
日本人听见立马大喊，“药有副作用很正常，你敢确保你的中医没有吗？”
柳砚书淡淡瞥他一眼，“凡药三分毒，你剧毒。凭你不说副作用，人更为剧毒。”
程夫人脸色微变，看向日本人，冷冷说：“小棠，送客。”
小棠看着日本人，“请。”
柳砚书见日本人离开，给程夫人把脉，观看下肢水肿程度是否变化。他望闻问切后，从口袋拿出药方。
“程夫人，我想出医治你的方剂，还需配合炁针辅佐。这是我写给你的方子，六剂，早晚温服。”
程夫人接过药方，防己6克、黄芪30克、白术24克、干姜10克、制川乌10克(久煎)......人参10克(久煎)
“砚书先生，可有把握？”
“不敢妄言。”柳砚书口中谦虚，语气可谓充满自信。
一个医者不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他永远治不好任何一个患者。
“小棠，按着药方抓药，六剂。”程夫人见小棠回来，将药方交到她手中。
“是。”小棠再次走出。
下午，柳砚书给程夫人使用炁针，水分穴、曲泉穴等穴位。
水分穴位于上腹部，脐中上1寸。也可按摩揉至热感，对水肿、腹水有效。
三日后，程夫人病情好转。
柳砚书更改几味药的剂量，再次让程夫人服用。服用和炁针后，效果颇显。
过了十几天，程夫人病情大好。她高兴地牵着柳砚书的手拍了拍，“砚书先生，你的医术可谓是精湛，此回多亏你。”
“程夫人，客气。身为医者，救治患者是应该的。你身体恢复健康，我便不打扰你。”柳砚书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箱。
“好。小棠，把东西拿过来。”程夫人看向小棠。
小棠拿着布包裹的块状物体，放在柳砚书面前，将其打开。
柳砚书有些诧异，诊费过于贵了。“程夫人，是不是给错了？”
“不会，砚书先生值这个价。两块黄金，不算多，你就收下。”
他见程夫人不在意两块黄金，犹豫会放进药箱中，“多谢程夫人。”
刀客拿过他手中的药箱，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他治好程夫人多年的顽病，名声大噪，比以往更响亮。大街小巷都在传他如何治疗程夫人，甚至还传出他是华佗再世，竟有不少人还真以为如此。
柳砚书在客栈房间听见下方的议论，不禁摇头，脸色有些无奈，他真不是。
“刀客，要下去走走吗？”他视线从医书转到倚在木墙的刀客。
“随意。”刀客面无表情。
柳砚书推开房门，和刀客一起走出客栈。两人在街上漫步徐行，柳砚书手里提着一袋橘子。
烈日下百姓大汗淋漓，面对来客不敢擦汗生怕来客不见，汗流在眼里；黄包车里的少爷吃着雪糕，还有侍从帮忙吹扇。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城门，柳砚书听说城外有条河很多螃蟹，“刀客，现在是螃蟹最肥的时候，要去抓吗？”
刀客看向他，“你不能吃。”
他听得不由咳了几声，刀客熟练给他抚摸背部。“我知道，不过没想到你也知道。难道你跟我待了几个月，也会药理了？”
刀客摇头，“螃蟹，大寒。”
“我们抓螃蟹，你不想吃的话，到时候再放生。”柳砚书和他带着篓走出城门。
两人来到河边，看见也有人抓螃蟹，似乎是个十岁的孩童，一勾一个准。
柳砚书看向身旁的刀客，“我们只有篓，难道要下河抓？你的刀一下去，怕是螃蟹要不得。”
刀客淡淡说：“岸上也有，手抓。”
他笑了笑，“还真是，那就有劳你了。我负责看，你负责抓。”
刀客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砚书先生对医术以外的东西都很懒，偶尔提起兴致，也是让他来实行。
刀客拿着篓离开，在河岸发现螃蟹时，迅速用拇指和食指抓住螃蟹两侧。
河岸这边被竹林遮挡太阳，林间还带来一股凉风。
柳砚书坐在石头上，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发丝轻轻飘动。晃然间，一束光透过竹叶照在他身上，斑驳的竹影绣在衣间。
那名抓螃蟹的孩童转头看见这幕，想到奶奶讲得竹子精，竹子精这么好看？但看上去很弱，他一钩就碎了吧。
许是孩童眼睛逗留时间较长，柳砚书察觉到什么，往左侧转头看向他。“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孩童被抓包有瞬间窘迫，淡定摇头，转头继续抓螃蟹。
柳砚书看着这表情变化，这孩童挺有意思，走过去近看他抓螃蟹，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事吗？”孩童停下手中的九爪钩，看向他。
柳砚书蹲下歪头看向他，“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抓螃蟹很厉害。我叫柳砚书，你叫什么？”
孩童沉思许久，“陈皮。”
“陈皮，中药名，你的名字很好听。陈皮色鲜艳为佳，你的性格跟它一样。”柳砚书想到中药里的陈皮，点点头思索。
“砚书先生，笼己经装满。”刀客大步走去，看了眼孩童，视线转到柳砚书。
他起身看向刀客，“螃蟹吃吗？”
刀客摇头。
柳砚书看着蟹笼，“给陈皮吧，反正放生还是会被抓起。”
刀客将手中的笼放在陈皮旁边，“该回去了，药、糖。”
柳砚书伸手扶额，无奈说：“知道了。”他看向陈皮，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走了，下次找你玩。”
陈皮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揉了几回。看着男人和少年离去的身影，又看向地上两个螃蟹笼。
他提着三个螃蟹笼，来到收螃蟹的地方。收螃蟹的人不想给高价，一首压价，当看到螃蟹笼里的肥蟹，最后给合适的价格。
柳砚书喝完药含住糖，手肘撑着桌面，低头闭目。
陈皮每天都去河边抓螃蟹，但没有再遇到柳砚书。偶然一次，他听到说书先生讲砚书先生的事迹，柳砚书是砚书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