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有人过来拿，我就没去。”柳砚书隔着药柜台，用狡黠的目光投向他。
张起灵微微一瞥，闭上眼不看他。
柳砚书眼眉含笑，不紧不慢回到诊台。
光影往返交替，日晷的指针再次停在清晨。柳砚书从轿车走下，快步走近他们，碰触青草露水的裤脚渐渐变重。
“都运进去了？”
“嗯，就等你的封印阵。”
柳砚书点点头，以水为媒，整体五行为介，封印两座断山搭建的十一仓。
他恍惚一小会，感知有人在扶他，抬头看向吴老狗，“没事，只是第一次用。”
柳砚书拂开他的手，拉着他前走几步，“小吴，话说裘德考那天找你做什么？”
“不知。当时我刚从墓里回来，那个墓也是我父兄埋骨之地。我拿出一份完整的战国帛书，之前那份是其中一卷。
不对，他看过那卷，他是冲战国帛书来的。我没给，他就上报我们？”吴老狗摸着三寸丁的手，恍然停顿看向他。
柳砚书伸手轻拍他肩膀，“给不给他都会上报我们。既得利益者，敛得足够的古董和钱财，他就会卖掉渠道再赚一笔。”
“砚书，老五，回去了。再走就不见人影了。”解九爷抬头凝望两人，大声喊。
柳砚书和吴老狗相视一笑，“来了。”两人快步走向他们。
“说什么悄悄话呢？”齐铁嘴好奇盯着两人，轻推柳砚书坐在车上。
柳砚书侧过脸笑着说：“怎么？小齐想听？我讲的是小齐……”
“不了不了。”齐铁嘴眼睛闪过惊讶和无奈，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书书，你怎么老这样。”他看向笑得灿烂，眉眼微弯的柳砚书。
柳砚书无辜眨着眼睛，捂嘴的声音有些沉闷，语气倒是欢乐，“我什么也没说啊。”
“就是，你快把手拿下来，砚书说话都怪怪的。”吴老狗左转看向两人。
齐铁嘴懵呆放下手，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眼里全是自己。手指不由蜷缩，坐正看向前方，书书怎么还是不知不觉蛊惑人。
柳砚书轻拍齐铁嘴，疑惑凝视他，“你怎么了？不舒服？”伸手握住他手腕放在腿上，手指轻触他寸口脉。
他睫毛轻颤，眉间浮现一抹困惑。小齐脉搏这么快，但身体好像没问题，他医术不精了？伸手拉他另一只手，见他按住自己。
“没事，车上空气闷。”齐铁嘴感觉自己再不说话，书书就要看出什么了。
柳砚书短暂注视他，点了点头。
“砰！”
“轰！”
熊熊燃烧发出黑白交织的蘑菇气体，火光和爆炸声涌入柳砚书眼中。
“快停车。”他看向驾驶位，声音急促。
轿车在狭小的山路扭来扭去刹车，几乎半个车身悬空崖上，石头噼里啪啦往下掉。
前段时间雨水浸湿的松软泥土，也逐渐凹陷，大块大块消失。
“咻——咔嚓——”
玻璃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枚子弹破窗射入，车身震了一下，司机往后倒下。
柳砚书脸色怒沉，感受车身往下坠，连忙俯身操控轿车。
他看向后视镜，开动发动机小心往后退。眼看汽油越来越逼近红线，车身还没安全撤离，手心冒出冷汗，额间碎发浸湿。
他盯着汽油仪表盘，冷静严肃说：“跳车，快。”
“书书/砚书，我们离开，车身更不平衡了，我们不是只顾自己逃难的人。”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柳砚书身体散发冰冷，声音淡漠不容拒绝。
齐铁嘴和吴老狗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打开车门往下跳。
车身又往前震了一下，柳砚书听着燃油警报声，打开车门看见他们和敌人打斗。
他低头看向下方深林，又看向崖壁上的藤蔓。脚踢轿车借力，纵身一跃抓住藤蔓，簌簌往下滑，掌心瞬间涌出血液。
“轰隆。”车身轰然坠地，发出爆炸声。乍亮整片森林，砰然震动。
吴老狗踢开敌人，听到下方的爆炸声，连忙走去崖边，撕心裂肺喊：“砚书。”
身后再次有人突袭，他冷冷避开，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拳猛捶那人的脸，脸骨塌陷成一张平整的手抓饼。
首到那人不再冒泡，将他丢下悬崖，手指颤抖看着下面，语无伦次说：
“丢死人了，差点被打。砚书不会有事的，他那么聪明，肯定会跳车。对，他肯定也会跳车。”
其他人也意识到什么，没有柳砚书在场，也不管血不血腥。
刀刀暴击刺入敌人弱点，猛然转动一圈抽出，血液喷出是好看的小喷泉。
“啊！”九爪钩拖拽敌人脖颈，用力一勾拔地分离，嫌弃躲开溅起的血液。
陈皮阴鸷目光看向身后的齐铁嘴，“老八，你怎么不带砚书出来？”
“我说了，他会听吗？我们下去找。”齐铁嘴拉着陈皮走到崖边，看着一片绿意冒出燃烧的火光。
其他几人处理完，也不管地上的尸体和破烂的轿车，看向下方深思。
“砚书绝不可能有事，找路下去。”张启山握紧拳头又松开，克制情绪冷静严肃说。
众人点头，开着勉强能开的轿车，往原路返回，停在三米高的陡崖。
柳砚书一路顺着藤蔓往下滑，爆炸震动涌来，咔嚓碎裂声在头上响起。
身体突然腾空，手中还拿着半截藤蔓，余光瞥向底下，转移看向崖壁。
他腰腹用力转了下身体，手指抓紧迎面的树杆，身体跟荡秋千一样晃动。手心麻痹感知不到痛觉，混着藤蔓树杆的杂物。
他攀住树杆移动，缓慢爬下树。踩着地面抬头看向这棵树，一片半米大的树叶蓦然遮住视线，瞬间闪避。
柳砚书跟着首觉往右走去，遮天树叶挡住太阳光线，不知走了多久。倏然听到有人讲话，躲在石堆后。
他轻微蹙眉，手指不由嵌入掌心，干涸的掌心再次流出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滴。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半跪撑在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