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二月红低头看着他。
柳砚书看见陈皮停下动作，起身走到他身旁，“累了？不要急，你慢慢磨，这些药加起来都有一斤半。”
陈皮瞥他一眼，“你也知道这些药多，还让我一个人磨成粉。你旁边那个人，对，说得就是你，你也过来帮忙。”
二月红疑惑看向他，见他说得就是自己，手肘轻放柳砚书肩上，轻笑一声，“砚书，你的学徒还挺会用人。”
柳砚书点了点头，悠然笑着说：“确实挺会。咳咳，红官，我就不掺和你俩了。”
二月红见他往后退，笑着看向自己这个方向，无奈摇头。他看向陈皮，“你为何觉得你叫我，我就会同意？”
陈皮上下打量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不是柳砚书朋友吗？这点忙你都不帮？”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求我帮你，这是你的活，你是砚书的学徒。”二月红伸手摸向他的手。
陈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扯开他的手朝他打去，下意识摸向九爪钩，发现没带。
他伸拳挥掌袭去，二月红躲开拳头朝他腹部捶去。两人都只用拳掌，看到台面装有药材的托盘快要跌落，连忙放好，继续打。
柳砚书看得不由捏了捏太阳穴，这里这么窄还能打起来。他要谢谢这两人打架，还不忘他台上的药材吗？
他淡淡看向两人，语气有些严肃，“我说，你俩要打出去打。弄洒我的药，或者弄坏我的药柜和药柜台，你俩就别进来了。”
二月红看着剜他一眼的陈皮，淡定收回手，走到柳砚书旁边，“砚书，别气。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防卫。”
陈皮暗地翻了白眼，恶人先告状。他拉着柳砚书的手，指着二月红说，“砚书，是他碰我的手，老男人。”
“咳咳，咳咳咳。”柳砚书咳着咳着，拿出帕子抵在口鼻。他周身都在颤抖，原本瘦弱苍白的脸泛起桃红。
二月红跟往常一样轻揉他的背部，见他停下，走去倒水将水杯给他。“你也真是，小孩讲得一句话，把你真咳出来了。”
柳砚书接过水杯啜泣一口，“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他拳头抵在唇间，憋笑说，“红官，他叫你老男人，你是真淡定。”
二月红叹了一口气，手从背部移到他后脑，轻揉一下，“砚书，你的恶趣味暴露出来了。他喊一遍，你也跟着喊一遍。”
他看向陈皮，“那不是摸你的手，只是测试你的筋骨。你和我打一架，输了当我徒弟怎么样？我还帮你把药磨成粉。”
陈皮看着眼前这个温温和和的人，“我不和你打，没挑战性。”
“你不会是怕输吧？”二月红笑着说。
“我会怕？什么时候打？”陈皮禁不住二月红的挑衅，马上同意。
“不急，先给砚书把药磨成粉。”二月红从柜门拿出另一个药碾子，将杜仲放进去，双手握着两边碾盘轴，研磨。
陈皮见他还没比武就帮忙研磨，觉得这个人还挺好，不叫他老男人了。他走过去，继续将剩下的当归研磨。
柳砚书见两人都在磨药，走去堂中，伏案看书，握笔添加自己的想法。
小齐看着三人终于不吵闹，心思回归他父亲给的算卦书上。父亲怎么想的，他还没识几个字，就要学画符了，还是书书好。
阳光从小块的地板，逐渐穿过整个医馆。长发少年和他手中的书、笔，都是金光闪闪，正如他心中的意志。
青年不经意抬眸看见这幕，脸上含笑继续研磨药粉。药粉在光中飞舞，恰似重重迷雾锁重楼，隐隐曙光透云层。
戾气未褪的舞勺之年，伸手挡住眼睛，拉起旁边的东西挡住阳光。随着阳光移动，半张脸在黑暗中，令人看不出所想。
柳砚书听到钟声，抬眸看去，该出门吃饭了。他走去小齐身旁，“小齐，到点了。”
小齐放下书、笔塞进布包，拉着柳砚书的手，“书书，今天不在家里吃？红家班主请客，我能多吃点吗？”
“你这小肚子能吃多少？吃多肚子胀，可不要喊疼，我还不给你配药。”他抬手轻敲小齐的头顶。
小齐捂着脑袋，脸上装作很痛的表情，“书书，你变了，之前还会给我配药。”
柳砚书笑着看他演戏，“好了，别闹。”
陈皮见到小齐，心里骂他臭小孩，天天牵手，有什么好牵的，自己不会走啊。他拉着柳砚书另一只手，哥哥是他的。
柳砚书看他一眼，牵着两个人走出去。见二月红出来，叫他虚掩一下门。
二月红看着柳砚书两边一大一小，走在他前面，“砚书，你这带娃越来越顺手了。”
他看向二月红，“你也可以带带。陈皮要是成为你的徒弟，就该你带了。”
他感受手心被按，低头看向陈皮，“怎么了？陈皮。”
“我不会输。”陈皮抬头看向柳砚书。
他眉眼含笑说：“好。陈皮不会输。”
西人来到春膳楼雅间，柳砚书一视同仁给每人倒水，看向还在点菜的二月红，“红官，点了什么？”
二月红看着菜单说，“我们常吃的，小齐能吃的也不多，陈皮你看还有想吃的？”
他将菜单递给旁边的陈皮，“砚书，我好像听说你医馆来了个断骨的人，他一首都在病房？”
“嗯嗯。小腿两条骨都断了，今天那些药就是给那个人做的。汤药作用不大，要做成药丸，药效更好。”柳砚书点点头。
二月红见小厮拿着菜单离开，“你这几天出门带着陈皮。那个人是在地下打断腿，我怕有人找你麻烦。”
柳砚书看向二月红，不确定说，“地下是指？墓？我知道长沙，嗯...比较特别。不过，没想到还有这么文雅的词。”
“这些见不得光，肯定是有黑话。你不接触这些，知道这些还会影响你生活。”二月红手指点了点桌面。
陈皮撑着脑袋发呆，听见有人喊他，“来一个我杀一个，顺便让他们试试我的九爪钩。喂，你是不是想现在打？”
他戾气首冒头顶，手摸着被锤得脑袋，脸色稍沉看向二月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