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己经堆砌完成,藤牙时不时关注着祭台上的动向。
天上圆月高悬,今夜无雨。
祭坛正中燃烧着盛大的篝火,火焰的灼热烫烧着石面的水气。
祭坛边上兽人的来来往往。
藤牙拄着拐杖跳出去,才醒了不久的黑爪被抬到门口,他虽然醒了,但是每动一下,内脏就被无数只手拉扯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如果不是藤牙和褐石一首劝他,他这会应该在屋里躺着。
“安静!”
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如同按下了静音的开关,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银玄冷冷地扫视着全场,“我们都是塔尔兽潮下的存活的幸运儿,塔尔城破,我们无家可归!”
“现在!我们将在脚下的土地,建立一个全新的城池——曙光城!”
“而我们,都将成为新城的兽人战士——”
火焰在干柴上层层蹿高,焰尾缭绕着神秘的蓝紫色,台下的兽吼此起彼伏。
台上的所谓的巫一个个喊着兽人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兽人一脸惊喜地上台。
“兽人战士——”
“兽人战士——”
黑爪躺在病床上,看着藤牙三人在兽群里跟着欢呼。
一个百人左右的部落就敢自称新城,胆子不可谓不大,可就算说是城又如何。
没有别人承认,就是自娱自乐。
还有所谓的兽人战士,一个雌性,就算取了个好听的称呼又如何,她们弱小,懒惰,没有兽人的供养根本活不下去。
这样的雌性,怎么可能有赋予兽人力量的能力。
就算真的有这种能力,也该是在强大的兽人身上。
也就只有藤牙三个蠢货……才会听信外人。
现在倒是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了,被兽潮撵过来的兽人,现在还要和他们的部落争夺猎食的领地,有什么好欢呼的。
银高汇和林游将一只活着的长脊龙拖上祭坛,硬生生按住它,爪子在脖子上划出锋利的血线。
血珠涌入陶碗中。
归星端着托盘,一碗是绿油油的草药汁,一碗是温热的血。
苏沫沫食指和中指并拢,各沾着不同颜色的汁液,在兽人的眉心画圆。
稀释的汁液顺着秋海道的鼻梁流下,苏沫沫咂摸了一下,看来以后要加点东西弄成固色的颜料,免得糊一脸。
这种类似于兽人成年的仪式,能给兽人一点仪式感,而不是苏沫沫技能一开一关就完了,很草率。
等她虫母基因进度增加后,精神力也会提高,狂暴的时长还会继续。
她一个个的涂完,将剩下的颜料倒入火堆之中。
火光跳动,在兽人眼中忽得拔高,热量扑面而来,苏沫沫开启技能。
从血脉深处涌动的力量比潮水汹涌。
“巫月祭祀结束,恭喜你们成为兽人战士——”
“吼——”
台上的兽人化为兽形嘶吼,咆哮声传进遥远的夜空。
“来——打一架!”秋海道转身就找到同样在狂暴状态下的林游。
“和我试试。”台下的兽人拉着台上同阶兽人战士,虽然他这次没成功,但是见识一下兽人战士的力量也好。
台下乱糟糟地扭打成一团。
藤牙看着两个同阶的兽人,明明是一样的兽形,一样的等阶,兽人战士就是能按着同阶兽人打,而且双方都是拼尽全力的那种。
等两个兽人打完,藤牙才拄着拐杖上前,“变成兽人战士是感觉?”
“感觉好极了,你也是绿阶,我们打一架你不就知道了,来来来——”兽人热情地招呼。
“不了不了,我腿上的伤还没好。”
“啥子关系,手不是还在嘛,比力气——”
额上画着药汁的兽人兴奋地拉着藤牙坐下。
藤牙满脸严肃的活动手腕,褐石在一边给他加油,“来吧!”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藤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地压下去,掌背青筋暴起,涨红了脸也没能压下去分毫。
褐石喊加油的劲都小了。
“该我了啊——”
对面兽人猛一用力,啪一声就将藤牙的手压到地面,“还得练知道吧。”
“……”藤牙黑脸,掰个手腕还讲回合制,还不如一接触就给他按下去呢。
黑爪没什么感觉,他是青阶,即看不出曙光城兽人的等阶,也不觉得掰手腕有什么含金量,同阶之中牛兽人的力量就是会比别的兽人大,有什么好奇怪的。
仪式己经完成,对苏沫沫来说只是开个技能的功夫。
她带着墨风往远处的林中走去,“你在这等着。”
墨风在原地趴下,舔着爪子,这个兽人真烦,追雌性都不能大大方方的追。
地面满是是蛇爬过留下的痕迹,最深处布满了积水。
树下多了一块削平的青灰山石,苏沫沫坐在上面,喊道:“漓释——”
漓释沿着树干爬下,跳坐到苏沫沫旁边,把一个硬硬的东西放到她手边,“这个……给你。”
不是晶核,上次苏沫沫走的时候就把他身上的晶核都拿走了,里面还有一颗红晶,照漓释的说法是,他自己杀的。
不过漓释碰上的红阶异兽不多,雨季兽潮来的时候他也在西处躲藏,找到藏身的地方就不出来,等雷把地方劈坏了再走。
苏沫沫手里的是萤石,用她的模样刻出来的萤石,五官因为小不是很清晰,但是有苏沫沫的神韵。
神韵就是,即使看不清脸,也知道这个小东西就知道是她。
“我还给你带了吃的。”
漓释抖了抖兽皮袋子,连忙是各种果子,有甜有酸,每种都只有五六颗。
这确定了要谈恋爱就是不一样,起码没有看到苏沫沫就想逃跑。
“我也有东西给你。”
苏沫沫伸向漓释的头,他条件反射地后仰躲开。
苏沫沫:“别动。”
漓释抗拒地低着头,一眨眼就退开了一米,“不要……”
“不喜欢……”
“不可以……”
他一连强调了三次。
“我不碰你,头发都不碰,我保证。”
苏沫沫从石上走过去,漓释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是没有再往后躲。
她小心地避开他乱糟糟的头发,把插在里面的叶子一张张扯掉。
漓释的头更低了,目光无措地盯着地面。
她从空间里拿出织好的帽子,手撑着帽檐,把他的头罩进去,“喜欢吗?”
既然不想让人看见伤口,那就先藏起来,总有一天,她会让它慢慢愈合的。
“喜欢……”
“很喜欢……”
漓释摸着顶上毛茸茸的兽皮帽,余光看着坐回原位的苏沫沫,慢吞吞地挪回去。
“要跟我回部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