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他又回头看她,那么多人都在看,估计她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结果她抬头了。
他迅速转头。
视线在他后背停留了许久,像攀附在树上一圈圈的藤蔓,让人无法忽视。
热季晚上还是热,他身上都出汗了。
第二天去找加尔的时候,她说他发热了。
明明昨天的状态还很好,还想打架,难道是看不见的暗伤。
银莫良进去了,他也跟进去想看加尔的伤势,万一能帮上忙呢。
他很少能见到能杀掉同阶异兽的兽人,加尔很厉害。
“你不能进!”
她抬手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一阵香气。
他后退了好大一步,残余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去。
她的眼神很不好,像只在警戒的母兽,而防备……只针对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他能进?”
“他是加尔的朋友啊!”
他突然就觉得太阳不热了。
她站在门口,偷偷摸摸地瞄着他的脸。
那种被藤蔓缠紧的感觉又来了,还多了一丝花蜜的香甜。
“去塔尔城吗?加尔救过银莫良,不收晶核。”
如果真的要爆发兽潮,小部落挡不住的。
加尔再厉害,也是绿阶,黄阶晶石对他来说应该很难得。
晶核,他出就好了。
“真的吗?”她眼睛一下就亮了,像黑夜突然亮起的一道光,连对他的防备都褪下去了。
他点头应下,“我不会反悔。”
他以为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交集,可银莫良提出了一起回城。
也不是什么大事,帮人帮到底。
却不料,她捧着草药来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望着他时,竟也有担忧。
那只是……很小的伤口,才一指长。
她还想帮忙上药,他退缩了,又不想她太难过,拿走了草药。
居然还有礼物,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会有雌性给兽人送礼物。
这时候,礼物是什么己经不重要了,他不能拿。
眼睁睁看着她跑开,红着眼睛扑到加尔怀里。
他随手将草叶丢到地上。
他就和那片无用叶子一样。
是一个……很烂的兽人,没有她的兽夫厉害,杀不掉同阶的异兽。
做他雌君的雌性,不会好过的,就这样就好。
还好,他捡回了他的礼物。
还好,她没把它弄坏,不然他不一定能修好。
两层的小楼在短短两天己经彻底变了模样,小院改成花圃,甚至还搭了秋千。
苏沫沫没忘记自己来塔尔城的目的,墨风胸骨上狰狞的疤,加尔背上的伤,都在催促她选更多的兽夫,而不是等他们受伤的时候站在边上看着,任由无力感蔓延。
这个兽夫最起码得是橙阶,不然她还不如和加尔生。
而且她有选最好的资格。
各大部落提前送来了今年要成年的雌性,举办成年礼,大家都纷纷猜测是不是少城主要选雌君才那么特殊。
往年都是等热季过去了才送过来的,现在顶着那么高的温度走那么远的路,雌性到城里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但是到了成年礼开始的时候,还是要强撑着上台。
祭坛广场上大都是未结契的兽人,即可以让新成年的雌性选择兽夫,也可以让很多像苏沫沫一样的雌性来选新兽夫。
加尔和墨风一前一后地护住她,归星也在身侧隔开了其它的兽人。
圆台中心竖着一根黯淡紫色的石柱,从各个部落送来的雌性还有城里的雌性都会在大家面前再测一次生育值。
只要走到石柱前,柱子就会一格格地亮起,如果是五格,那么生育值就是五。
苏沫沫没看懂这石柱的原理,大概是和测试石一样的,都是这个世界的特产。
不知道她现在去测的话,生育值会不会变。
但也只是想想,如果数值低了没用,数值高到离谱的话,苏沫沫就相当于把自己打包干净送到高阶兽人的嘴里。
紫色石柱七格的光让人群喧哗了起来。
“钟可的生育值七,只比城主夫人的生育值差一点,你说少城主会不会选她,若是我能和少城主一起当她的兽夫,以后我也能说自己是银狼家族的人。”
“想得可真美,你怎么不上去试试。”
“去就去!”
测完生育值的雌性会站到圆台边缘。
圆台下有一块块被圈出来的空白的方形区域,如果兽人对某个雌性有意,那就站到雌性面前,变出兽形让雌性挑选。
如果没有选上却还想争取的兽人,还可以和雌性选中的兽夫打一架,如果赢了,雌性大概率会换人。
加尔往待选区看过去,台下等待被选的兽人竟然没有一个是橙阶的,黄阶和绿阶占了绝大多数。
而橙阶的兽人都在圈外观望。
毕竟兽人只有一次能选雌君的机会,每个橙阶都是家族的支柱,也承担着继承血脉的重任,没生过幼崽的雌性有难产的风险,他们不会去承担这个风险。
绝大多数的兽人涌到台下后,苏沫沫周边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有五个橙阶。”
加尔辨别等阶的方式很简单,不能首接看出等阶的,大概率都是橙阶,根据兽人显露的兽化特征,加尔大致能将他们和银莫良给的橙阶兽人的信息一一对上。
“一个个试,失败了也没关系。”加尔抓着苏沫沫的手,掌心己经出汗了,她对选新兽夫的事又在意又紧张,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们都在呢。”归星温柔地安抚苏沫沫。
墨风也没说丧气的话。
苏沫沫照着加尔指出的五个兽人一一看过去,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
塔尔城有三个红阶,为首的银狼有两位红阶兽人,除了银冕,还有他的兄弟银胜。
塔尔城的第三位红阶兽人,就出自白虎家族。
和红狐一族并称为塔尔城的三大顶尖家族。
白听寒就是白虎家族的橙阶兽人。
成年礼要举行三天,城中和部落送来的雌性一起,足有近千人,哪怕祭坛足够大,也需要时间。
此时的广场上也有着许许多多的雌性在找兽夫,大多都带着兽崽。
他也在观望,选雌君对兽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兽纹一旦刻上额头,兽人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目光突然一顿,一个雌性怀抱着兽崽向他走来。
盛大的篝火悦动的火光中,照出她半边明媚的侧脸,光和影比例和谐,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暖色的柔光。
“你愿意做我兽夫吗?”
苏沫沫没再尝试自己的方法,而是采用了鹿依一的建议,带着崽子出来。
没有期待之后,做事反而首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