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莹看石毅出来给她撑腰,又从地上爬起来,大度地对苏沫沫道:“沫沫,你要是接受惩罚,我就不讨厌你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真是个蠢货!
她受了伤死了兽夫还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搁那高兴个什么劲。
“你还是没听进去啊,要不要我帮你治治耳朵?”
苏沫沫语气森森,眼里涌动着吃人的光,吓得程小莹连连后退。
如果不是她们现在的距离太远,苏沫沫就不会光说不做了。
她转头看向让人泛呕的老族长。
这里难道是灵山部落吗?
石毅哪来的本事管她,不管是谁对谁错,好处都让他一个人拿了,什么主持公道,全是他获利的借口罢了。
“石毅,你都逃到这了,还逞你族长的威风,怎么?之前不抢是因为打不过吗?打不过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灰头土脸还要出来唱猴戏。”
石毅不敢置信一个小小的雌性居然敢那么说他,厉喝道:“苏沫沫!别忘了你是哪个部落出去的!”
苏沫沫:“我记得清清楚楚,不然怎么找你麻烦!”
银玄算是看出来了,苏沫沫对以前部落的兽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些兽人除了抢占地穴,肯定还做了别的什么让她那么生气。
原本还想和谈,现在这样还是算了,这些兽人等阶都低,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这里以后归我管,苏沫沫的食物由她做主,谁有异议,那就滚出地穴!”
石毅还想管教不懂事的苏沫沫,一听银玄这话顿时坐不住了,这和剥夺他族长的位置有什么区别。
但他也知道,论武力,这里没人能斗过银玄。
石毅谄媚道:“少城主,你看这地穴都脏成什么样了,怎么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让我帮您管就是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让您住的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缺。”
苏沫沫打量着地穴,它拓宽了两圈,不然容纳不了那么多的兽人。
挖出来的土堆西处堆放,没有人清理,洞穴深处还有一个散发着臭味的角落,也没有人管,西处铺着兽皮,地上墙上的血迹,随地乱扔的草药被踩进地里。
这是加尔留给她的,本来不是这样的,它不是脏的。
苏沫沫心里酸涩的要命,眼下泛红,“你闭嘴!就是因为你们这里才变成这样!脏得是你们!”
归星心中一颤,握住她气得发颤的手,她这是又想起加尔了。
兽人在这个狭小阴暗又臭气熏天的地穴关了几天,又好几天没吃东西,早就烦躁不己,苏沫沫犯了众怒。
“你一个雌性知道什么,外面的危险你不知道吗?你那么嫌弃你怎么不出去!”
“如果不是有兽人保护你,你以为你能从兽潮逃到这儿来享福。”
苏沫沫浑身发抖,眼前刺目的一片腥红,像梦魇一样的节鞭挥之不去,缠绕绞住她的脖子,空气从周身剥离,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蔓延。
她大口的喘气,耳边是机器的嗡鸣,听不清那个兽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
她握紧黑刀的刀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那个说话的兽人走去。
“沫沫!”
“沫沫!你醒醒!”
耳边传来焦急地呼唤,苏沫沫觉得脚下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迈不动。
眼底的血色缓慢褪去,苏沫沫才发现归星正抱着自己,满是担忧。
整个洞穴的兽人都己经人仰马翻,被银玄扫到墙边掉下来,一时间没爬起来。
银玄垂眼下扫,身躯在光下的影子被放大,犹如魔神降临,“还有没有异议?”
没有一个兽人再吭声,实力就是王道,何况银玄还超出他们那么多。
石毅身上也被尾巴扫了一下,现在正闷闷地痛,低头压下含恨的眼。
苏沫沫摇头,“我没事了。”
“你刚刚怎么了?”归星眼里的担忧不减,刚刚沫沫的状态太奇怪了,僵首地像个提线的木偶,连眼睛也不眨。
“就是一时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苏沫沫囫囵过去。
归星还是心绪重重,苏沫沫做了那么久的噩梦,他都是看着她从睡梦中满是泪的吓醒,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睡过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帮她。
兽人被打服了,地穴就名正言顺换了主人。
“我当时一看这个就知道是你要住的,就抢下来了。”
鹿依一指着小屋门口挂着的风铃。
本来苏沫沫是想用贝壳穿的,但是这边没有这种东西,就换成了好看的鹅卵石,嫌弃地穴里没风,加尔还在中间加了块大石头,让线垂下来,只要一摇,风铃就响了。
“我们都是在一楼住,至于那间屋子,被族长抢走了。”
鹿依一气愤地看着对面,正是石毅和他的雌性还有那一堆的兽夫,里面还有两个绿阶,真打起来就是两败俱伤。
而且,还有地穴里面一堆对小楼食物虎视眈眈的兽人。
“他己经不是族长了。”
苏沫沫说着,看向银玄,“那间屋子给你们住。”
不用银玄说,石毅就灰溜溜进去招呼众人收拾东西搬出去,他的雌君还百般不乐意,揪着他耳朵骂。
石毅的目光看向苏沫沫身后的屋子,安抚着雌君消气。
苏沫沫灿烂一笑,“依一你就继续住一楼吧。”
“好。”鹿依一一口应下,她可不矫情,而且墨风现在昏迷着,加尔估计是不好,住得近一些,也不怕苏沫沫出事。
转身的时候,苏沫沫压低声音提醒,“小心他们狗急跳墙,让你的兽夫注意。”
沫沫和她想得一样欸。
鹿依一拍着胸脯替兽夫保证,“包在我兽夫身上。”
归星抱着墨风上楼,苏沫沫也跟了上去。
鹿依一才和见过两面的银莫良打探苏沫沫的近况,兽潮还没褪,加尔这时候不在苏沫沫身边还能是什么好事,还有沫沫生的那些崽子,一个都不在身边,她怎么敢去问沫沫,这不是拿刀往她心窝上戳吗?
“你说什么!”
“塔尔城破了?那可是兽王城,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鹿依一瞪大了眼睛,满是不信,为什么大家挤破了头都要往兽王城挤,就是因为兽王城有兽神的庇护。
千年来没有异兽能活着踏进兽王城半步。
兽王城是鸟蛋呢?说破就破!
银玄听着她们说话,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他抬头望去,发现苏沫沫站在对面的楼上冲他笑。
她眼里闪烁着亮光,背后萤石的光辉如同月轮。
他嘴角僵硬地向上提了几分,回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