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苏沫沫红着眼睛把捣碎的草药小心地涂抹在归星的腹部。
“沫沫,别哭,我过几天就好了。”
归星靠在苏沫沫手边,现在他只有头能转动,安抚地蹭着她的小臂。
苏沫沫双手擦了擦眼下的泪水,骂:“什么破部落,一点公道都没有,甘大草做事那么过分,一点惩罚都没有!”
“那就杀了她。”
黑豹喘着粗气,身后一片烟尘,黑夜中的眼睛幽绿,转眼就到苏沫沫面前,“杀了她,我们就要离开部落,要走很远才能停下。”
苏沫沫好像小孩见到了家长,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泪珠子一串串地掉。
她恨甘大草,特别是归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想杀了甘大草的心都有了,可是加尔真的说要杀了她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不要她的命,让她这辈子都不能乱跑,不要再出来祸害人。”
“好。”
加尔应下,褪下兽形,先是检查了归星的伤口,擦掉苏沫沫的眼泪,“别担心,养一个月就好了,不要小瞧兽人的自愈力。”
他抱着苏沫沫,任由她哭,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归星垂下眼睛,要是他的天赋再高点,兽形再大点,沫沫就不会受委屈了。
等她哭累了,靠在加尔胸口哽咽,两只眼睛红彤彤的,比归星还像只兔子。
加尔的嘴难得的没有带毒,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养伤的日子平淡无波,一晃就过去半个月。
苏沫沫一连做了几日的恶梦,每一次睡着都能看见血淋淋的兽世,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应该多收几个兽夫,这样不仅能保证她的安全,也能让她的兽夫有助力。
可是灵山部落兽人来送殷勤,苏沫沫每看见他们一次,就能想起那日她无助地站在族长面前,所有的兽人都是一副冷漠的嘴脸,叫人作呕。
就算她要选兽夫,也不要从这群伪君子里选。
归星的伤口愈合很快,可是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苏沫沫白天给他喂水换药,晚上和加尔睡在新开出来不久的小房间,她睡相不好,怕压到归星。
“我当初受伤,你对我可没那么殷勤。”
加尔靠在墙上愤愤不平,没说两句苏沫沫的眼睛就红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归星也不会受伤。”
“沫沫不哭,这件事不怪你。”
加尔手忙脚乱地拿兽皮捂住她的眼睛,“别哭别哭,他过几天就好了,你去吃饭吧!”
他抱着苏沫沫往外走,不多时就传来苏沫沫的干呕声。
加尔连忙请了巫医过来。
枯槁的手在苏沫沫腹部摸了摸,巫医宣布苏沫沫怀孕了,而且是多胎,起码三胎以上。
“真的怀了?”
巫医走后,加尔还是不敢置信,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苏沫沫是和归星结契的时候一次性怀上的。
苏沫沫坐在床边拉着归星的手落在肚子上,肚皮往上顶了一下归星的手指,告诉他有新生命在肚子里孕育。
“沫沫,这是好事,你安心生小崽崽就好,别的事有我和加尔。”
归星撑着从床上起来,腹部还是一抽抽的痛,可是心底雀跃着,又摸了摸沫沫的肚子。
弯着腰把耳朵贴到苏沫沫的肚子上,兔耳朵一下竖起一下拉首,看得苏沫沫心痒痒的,伸手摸着兽耳上的兔毛。
指尖轻轻的,像羽毛抚在最敏感处,痒意蔓延到心底,归星静不下心去分辨,到底是兽崽子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
加尔心里酸涩无比,他到现在都没有和苏沫沫结契,怀孕了就更不可能结契了。
现在他对归星的最后一点怜悯都没有了。
苏沫沫怀孕的事从巫医口中说出后,来到苏沫沫面前献殷勤的兽人就更多了。
每天醒来洞门口一堆的猎物,加尔问都不问就把东西送给了没有人养的老兽人,他都还没结契呢抢什么抢。
苏沫沫在门口晃一圈都能收到兽人的礼物,热情地让人害怕。
她被养得有了一些肉,不像之前瘦得皮包骨,一双杏眼灵动很是好看,兽人不是没有审美的,只是壮实的雌性才能怀上孩子生下来。
如果苏沫沫生下这一胎,他们的疯狂只会日益俱增。
程小莹来探望苏沫沫,看着苏沫沫的肚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可真幸运,要知道很多人怀了都生不下来,你可要小心点。”
她没说两句就被归星赶走了,这个雌性说话不中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到底是他们有恩,后面加尔给了她许多猎物和晶核做补偿。
反正这些话以后不能在苏沫沫面前说。
归星的伤日渐好些,一天能在床下待一会,抱着苏沫沫在窗口下晒太阳,手轻抚着还没显形的肚子,听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平稳。
暖阳落在她的脸上,能清晰地看见白色的绒毛,归星在她侧脸亲了一口,细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加尔提着晶石往山洞赶,碰上了狐文文,在看到他后捂着脸跑走了。
这个雌性又发什么神经,他三两步追上去,“狐文文,你过来干什么?”
“我知道的,我就想看归星的伤什么时候好。”
狐文文首盯着加尔,几天前加尔拿走晶核的时候说了,等归星的伤好了,他就能安心丢下苏沫沫和她结契,真是可靠的兽人。
“归星己经结契了!”
加尔警告地看了狐文文一眼,真的是不能理解有些雌性的想法,她难道又看上归星了,要知道兽人一旦结契,根本不可能再找雌主,又是脑子被鼻涕虫吃光的雌性。
“我知道的,我保证不来看了。”
狐文文再三保证加尔才放了她。
黑暗处,一道黑影紧跟着狐文文离开。
加尔最近在收集晶核,一个人在夜间狩猎,不和狩猎队一起,虽然安全性不高,但收获大,晶核不用分出去。
一晚上能收集西五颗黄晶,他不去找绿阶的异兽,不是打不过,而是很容易受伤,他现在又不是孤家寡人,当然要谨慎些。
一掀开帘子就看见晒太阳的两人,把晶核丢进罐子里,把睡着的苏沫沫从归星身上抱下来,“下不来床就躺着。”
归星苦笑两声,在躺椅上缓了一会发麻的手臂,慢吞吞地回到石床上,加尔说他一个月能好,不过就是一个月能下床走动。
他总不能看着沫沫一个人胡思乱想然后自己躺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