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秦淮茹有些紧张：“方家他……他有自己的门路……”
“什么门路？”易中海追问，“淮茹啊，不是我多嘴。这钱财来路要正，不然容易出事儿。”
“你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可不能走歪路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打量秦淮茹。
这女人，真是越看越不对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一大爷，您放心，方家不是那样的人。”秦淮茹心里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发作。
沈方家可不知道院里一大爷正在盘问他媳妇儿呢。
他骑着车，七拐八拐，熟门熟路地进了一条略显僻静的胡同——三阳胡同。
胡同里有些老旧的院子，门口挂着“某某旅社”或者“某某合作社”的牌子，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面有些生意，是上不得台面的。
沈方家在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前停下，叩了叩门环。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睡眼惺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
女人穿着件半旧的绸布褂子，头发松松地挽着，看见沈方家，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呦，这不是沈老弟吗？真是稀客啊！怎么着，今儿是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说话算话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沈方家，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
“李姐，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沈方家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这位李姐，算是这胡同里的“老人”了。
沈方家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回乡下的路费，还是跟她这儿“借”的。
说是借，其实也没指望他还。没想到，沈方家今天还真找上门来了。
李姐把门拉开些：“进来吧。哟，还真是来还钱的？当初你那点路费，姐我都快忘了。”
沈方家迈步走了进去。
他今天来，可不单单是为了还钱。
李莉莉给沈方家倒了杯水，自己则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打量他。
“说吧，沈老弟，今儿个特意来，不光是为了还那点儿路费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她说话带着股子江湖气，透着几分爽利。
沈方家笑了笑，也不绕弯子，首接开门见山：“李姐快人快语，那我就首说了。我今儿来，是想请李姐帮个忙，演一场戏。”
“演戏？”李莉莉挑了挑眉，吐出一口烟圈，似乎来了点兴趣。
“跟谁演？演什么呀？我这儿可好久没接过这种活儿了。”
“一个叫许大茂的，李姐有印象吗？以前，应该也来过您这儿，是个熟客吧。”
沈方家慢悠悠地说道，眼神却紧盯着李莉莉的反应，想看看她记不记得这号人。
李莉莉歪着脑袋想了想，纤细的手指弹了弹烟灰，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几分不屑。
“许大茂？哦……有点印象，有点印象。不就是那个在轧钢厂放电影的瘦猴吗？”
“人看着挺机灵，其实小家子气得很，出手也小气。怎么，沈老弟跟他不对付？”
“何止是不对付。”沈方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孙子，我非得让他脱层皮不可。这不，机会来了，得请李姐您出马。”
他把自己的计划跟李莉莉细细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算计。
“……你就一口咬定，两个月前，他喝多了酒，在你这儿耍横，仗着酒劲儿把你给强要了。”
“现在呢，你肚子里怀了他的种，必须让他负责。”
“他要是不认，你就去他们厂里闹，去派出所告他耍流氓！看他个放电影的，脸皮还要不要！”
李莉莉听得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烟灰掉了一截在衣襟上都忘了弹。
这沈老弟，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蔫儿坏啊，这招也太损了点儿。
“沈老弟，你这……这玩儿得有点大了吧？”李莉莉有些犹豫了，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但这栽赃陷害，还是头一回。
“我这儿虽然不是什么清白地方，可这种事儿……万一，万一他真豁出去报警，我……我不是也得跟着倒霉？”
“怕什么！”沈方家打断她的话，眼神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许大茂是什么人？一个破放映员，最重面子，最重名声！他敢让这事儿闹大吗？”
“他不要脸，他爹妈还要脸呢！再说了，他以前是不是你这儿的常客？”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自己屁股底下也不干净，他也说不清！”
“那……那他要是真跟我耍无赖，死活不认账呢？”李莉莉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事儿风险不小。
“他会的。”沈方家成竹在胸，一副吃定了许大茂的样子。
“我打听得清清楚楚，这孙子最近正跟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相亲呢，眼看着就要攀高枝儿了。”
“你想想，这节骨眼上，要是闹出这种男女作风的丑闻，他那门亲事还能成吗？他爹妈不得扒了他的皮？”
李莉莉抽了口烟，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心里头快速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李莉莉一咬牙，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成！沈老弟，冲你这份阔气，这事儿我接了！”
“不过，咱可得说好了，我只负责按你说的去闹，万一真兜不住，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不能拍拍屁股不管我。”
“放心，李姐。”沈方家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我沈方家做事，什么时候亏待过朋友？”
他又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些细节，比如许大茂的工作单位是红星轧钢厂，家庭住址，还有他那个相亲对象的一些基本情况，务必让李莉莉演得逼真，不能露出破绽。
李莉莉一一记在心里，越听越觉得这沈方家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她心里头暗暗盘算着，这许大茂啊，怕是要倒大霉了。
那边许大茂可不知道自己己经被沈方家给死死算计上了，正美滋滋地做着娶富家千金的美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