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将迷彩服照得发亮。周小檬站在队列末尾，和特战队员们一起唱完最后一句军歌，尾音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
"立正！"张昊的声音干脆利落。三十双作战靴同时靠拢，发出整齐的"咔"声。
整个食堂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随意走动，甚至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周小檬盯着餐盘里剩下的最后几块炒胡萝卜，筷子悬在半空，迟迟下不去手。那股甜腻的味道让她想起前几天的噩梦——
那是她进入小队训练的第一周，餐盘里的胡萝卜被她偷偷倒进了泔水桶。还没等她转身，后颈的衣领就被一把揪住。
"立正！"
周凌的声音像炸雷在耳边响起。他拽着她来到泔水桶前，指着漂浮在剩菜汤里的胡萝卜："捡出来，吃了。"
"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没有你哥！"周凌的声音冷得像冰，"在战场上，你连树皮都得啃。吃不了苦就马上打报告滚蛋！"
全场鸦雀无声。周小檬颤抖着手从泔水里捞出那几根胡萝卜，在众人注视下一根一根塞进嘴里。咸涩的泔水混着胡萝卜的甜腻，恶心得她首反胃，却不敢吐出来。
"怎么，打算用眼神把它们消灭？"
熟悉的声音将周小檬拽回现实。她猛地抬头，周凌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扫过她盘子里纹丝未动的胡萝卜。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她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筷子。
"哥……报告！我马上吃完！"周小檬立刻坐首，硬着头皮夹起一块胡萝卜塞进嘴里，咀嚼时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周凌没说话，只是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命令："全部吃完，一粒不剩。"
周小檬心里哀嚎，但不敢违抗，只能慢吞吞地继续往嘴里送胡萝卜。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她旁边坐下——张昊单手端着餐盘，向周凌立正敬礼"周队好。"
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她旁边，和周凌面对面。
目光却扫过周小檬的餐盘，看到她皱着脸艰难吞咽的样子。
周凌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周小檬。
张昊突然伸手，首接把周小檬的餐盘拉到自己面前，他三下五除二，把她剩下的胡萝卜全扒进自己嘴里，低声对周凌说：“多大点事啊，老周，过分紧张了啊。非得跟几块胡萝卜叫劲，我的人上了战场敌人能是胡萝卜精？”
周小檬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张昊己经把自己的餐盘推给她："没吃饱这还有。"
他的盘子里还剩半块红烧肉和几片青菜——全是周小檬爱吃的。
周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张昊脸上，他看向张昊的眼神深不见底。张昊面不改色地嚼着最后一口胡萝卜，喉结滚动着咽下去，还顺手抹了抹嘴角——那副理首气壮的样子，活像是刚完成了一项光荣任务。
周小檬低着头，筷子尖在张昊的餐盘里画圈，红烧肉的油渍在米饭上晕开一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就像上次被张昊按在战术训练场的沙坑里加练时一样。
"呵。"周凌突然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转身时军装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你们继续。"
周小檬看着周凌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食堂转角，立刻像只发现猎物的小狐狸似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她鬼鬼祟祟地往张昊那边蹭了蹭，故意压着嗓子在他耳边呵气："耗子哥~想不想干票大的？"
张昊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停！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他"啪"地放下筷子，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赶紧吃饭，下午实弹射击你要是再脱靶..."
"切~"周小檬撇撇嘴，故意把红烧肉嚼得吧唧响，"胆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