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最高级别警报！”艾琳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开，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超远程高强度能量扫描！他们锁定我们了！初步包围圈正在形成！”
话音未落，陈余就感觉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种无处不在的干扰力场像是打了鸡血，强度陡然飙升。
他的辐射感知范围被进一步压缩，眼前景物都开始出现轻微的扭曲和重影，仿佛戴上了一副度数严重不符的毛玻璃眼镜。
“靠！我的超级雷达彻底变老人机了！”陈余低骂一声。
艾琳那边也不好过，操作终端的手指快得像是在弹钢琴，但屏幕上的雪花点和乱码越来越多。
“我的设备也快歇菜了！这鬼地方的干扰场跟黑塔的扫描仪产生了某种‘共鸣’，效果翻倍了！”
“吼——！”
前方废墟阴影里，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窜出十几只比之前遭遇的“辐射蟑螂Plus”更加恶心的玩意儿。
它们体型臃肿，表皮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状物，背部鼓起一个个拳头大的脓包，散发着腐烂水果混合着消毒水的怪味。
“新品种？看着就倒胃口！”老枪举枪警戒。
“小心！是变异孢子真菌！”艾琳快速识别，“别让那些脓包靠近，会喷射腐蚀性孢子！”
几只变异真菌蠕动着靠近，背部的脓包开始剧烈抽搐。
“噗！噗噗！”
数股黄绿色的孢子云如同霰弹枪发射，劈头盖脸地朝三人喷来。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酸臭味，地面被孢子沾染的地方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起白烟。
“闪开！”陈余拉着艾琳向侧面翻滚，老枪则迅速后撤，同时抬手一枪。
“轰！”
炽白光束精准命中一只变异真菌，将其炸成一团焦黑的烂泥。
但更多的孢子己经袭来。
陈余感觉体力消耗得厉害，这鬼地方的辐射能量不仅吸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吸进来还像喝了兑水的硫酸，喉咙发干，能量在体内运转都带着一种滞涩的刺痛感。
“妈的，这辐射有毒啊！五星差评！”
他强忍着不适，尝试调动能量形成护盾挡开孢子，动作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
“不能硬抗！找掩护，跟他们玩捉迷藏！”老枪吼道，一边开火压制，一边利用断壁残垣快速移动，“这地形复杂，他们重火力不好锁定！”
艾琳躲在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板后，手指在几乎失灵的终端上飞快敲击。
“我在尝试干扰他们的通讯频道，制造点噪音，希望能拖延一下……该死，防火墙太厚了！”
她嘴里碎碎念着技术术语，夹杂着几句国粹。
就在这时，几道迅捷的身影从废墟高处落下，悄无声息。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手持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头盔上的战术目镜闪烁着红光，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杀戮机器。
黑塔的前锋部队！
他们的武器明显不是普通货色，枪口凝聚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似乎专门克制能量反应。
“发现目标！执行抓捕！”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数道能量束交织成网，封锁了三人可能躲避的路线。
陈余心脏猛地一跳。
好快的反应速度！这些家伙比红隼的手下难缠多了！
他正要强行冲破封锁，忽然间，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自身边掠过。
如同幽灵的指尖拂过皮肤，带着一丝冰凉。
是“幻影”！
那感觉稍纵即逝，仿佛只是错觉，但陈余确信，那个神秘的“同类”就在附近，像个顶级老六在暗中观察。
“艾琳！有新情报吗？”陈余一边狼狈躲闪能量束，一边大喊。
“有了！”艾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截获了部分加密通讯！指令是……活捉目标1号，也就是你！还有目标2号，‘幻影’！并且……提到了‘守门人’计划……预备阶段启动！”
“守门人？什么玩意儿？地狱看大门的？”陈余忍不住吐槽。
抓一个还不够，现在买一送一了？黑塔这是要把他们打包带走搞研究？
“别管什么门了！先想办法出去！”老枪吼道，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猛地扣动扳机。
高斯步枪发出怒吼，一道毁灭性的光柱射向一名黑塔士兵。
然而，那士兵反应极快，瞬间开启了臂载能量盾。
光柱撞在半透明的能量盾上，激起剧烈的涟漪，最终被完全吸收，只是让那士兵后退了半步。
“草！这龟壳又升级了！”老枪骂道，“而且这枪太耗能量了，再打几发就得歇菜！”
陈余眼神一凝，刚才老枪开火的瞬间，他似乎看到远处一座半塌的高楼顶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老枪！炸了那栋楼！十一点钟方向，最高的那个！”陈余大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有种首觉。
老枪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枪口，对着陈余指示的目标就是一发。
“轰隆！”
高楼被拦腰打断，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朝着下方街道砸落，瞬间烟尘弥漫，碎石横飞。
几名正要包抄过来的黑塔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坍塌阻断了去路，不得不后撤。
暂时争取到了一点喘息时间，但效果有限。
烟尘中，黑塔士兵的战术目镜红光闪烁，很快重新锁定了他们的方位。
混乱中，一名黑塔士兵冲得太近，被陈余抓住机会，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给爷来点！”
陈余下意识地发动能力，试图吸收对方能量。
然而，一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感传来。
冰冷、死寂，带着某种非人的改造气息，和他之前吸收的辐射能量完全不同。
虽然也能吸收，但效率极低，而且感觉更“硌牙”了。
“这些士兵……有问题！”陈余心中一凛。
他们不是普通人！
“警告！侦测到大规模能量反应正在快速部署！”艾琳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终端屏幕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能量信号源，“功率远超之前的侦测设备！怀疑是‘共鸣装置’的升级版，可能是用来强化侦测或者压制我们能力的！”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陈余脑中不由自主地回响起“幻影”留下的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快走。”
“有大麻烦来了。”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现在看来，句句属实。
这个幻影，虽然神出鬼没，还喜欢当谜语人，但似乎真的不是敌人。
至少，在面对黑塔这个共同的敌人时，他们站在一边。
合作？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陈余脑海。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线上传来一阵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雷霆滚过大地。
那是……重型运输机引擎的声音！
而且不止一架！
黑塔的增援主力，到了！
包围圈，正在彻底合拢。
“妈的，”老枪吐掉嘴里的沙土，重新举起高斯步枪，“看来今天得杀出一条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