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旅办主任将合作方案摊开在雕花画案上时，画廊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粘稠的油画颜料。苟萌萌咬着吸管的牙齿骤然发力，塑料杯发出刺耳的“咔吱”声，惊得墙角的骷髅头摆件在烛光下诡异地颤动。吕威廉的LV老爹鞋不安分地在波斯地毯上划动，鞋帮上的老花图案随着动作明灭，恍惚间竟与资本方那份布满苛刻条款的合同产生了诡异的重叠。
“官方授权周边？”陈庄豪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方案中“环保主题联名”的字样，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可我们连打印机墨盒都要按滴计算用量，拿什么制作周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好人守则》卷边的封面，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上周——为了节省电费，众人摸黑在夜光涂料中摸索三个小时，最终创作出的画作在黑暗里泛着幽光，宛如一场荒诞的行为艺术。
林怼怼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黑框眼镜顺着鼻梁滑落：“不如首接把苟老板的摸鱼闹钟量产，每到整点就循环播放‘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语音。”她晃动着手中的美工刀，刀刃在烛光下划出森冷的弧线，“再把苏冰冰的骷髅头摆件批量生产，绝对比资本方流水线的山寨货有灵魂百倍。”
苏冰冰慢条斯理地拧开朱砂颜料瓶，殷红的液体如血珠般滴落在空白画布上，看着颜料晕染成妖冶的花状，她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可以设计‘反内卷符咒’贴纸，买十张附赠‘甲方退散’符。”她转头望向文旅办主任，眼尾的笑意未达眼底，“不过要是印厂敢偷工减料，我不介意带着画笔去他们仓库，创作一幅‘质量警示’主题壁画。”
就在众人唇枪舌剑之际，苟小聪突然像只灵活的小老鼠，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盒内整齐排列着造型各异的3D打印迷你咸鱼雕塑，鱼鳍上镶嵌的LED灯忽明忽暗，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叛逆星辰。“这是元宇宙画廊的周边雏形！”小家伙推了推圆框眼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扫码还能解锁我爸编写的防催稿程序，一旦检测到‘加急’关键词，就会自动回复‘正在为外星人举办画展’。”
资本方代表的光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苏冰冰未干的画稿纷飞：“简首胡闹！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也配称为艺术？”话音未落，吕威廉踩着厚底老爹鞋“咚咚”逼近，从LV老花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铂金包模型，包链上还别着迷你骷髅头挂饰，在灯光下叮当作响。
“您连假包的走线都鉴别不出，有何资格评判艺术？”吕威廉甩动精心打理的卷发，睫毛膏在灯光下折射出挑衅的光泽，“爱马仕为何从不打折？因为真正的奢侈，是让世俗规则为创意俯首称臣——就像我们的咸鱼，即便被煎得金黄酥脆，也要在平底锅里跳起弗拉明戈！”
文旅办主任慌忙举起双手，衬衫上未干的水渍还在往下滴落：“各位，我们计划将画廊打造成‘反内卷文化地标’。游客扫码即可收听苟老板的‘三分钟松弛大法’语音课，还能体验......”他的话被陈庄豪突然的抽气声打断。只见会计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员工奇葩技能转化清单”：林怼怼怼人时的犀利语录可制作成吐槽盲盒；苏冰冰作画时的神秘仪式感，完全能开发成恐怖主题文具系列。
暴雨不知何时停歇，夕阳如血色绸缎般从云层缝隙倾泻而下，为苏冰冰的《资本围城》画作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苟萌萌突然踢掉绣花拖鞋，赤脚踩上画案，裙摆上斑驳的颜料蹭在鎏金画架上，宛如一朵肆意生长的抽象之花。“我们答应合作！”她高高举起还剩半杯的奶茶，“但所有周边必须印上这句话——‘摆烂不是投降，是给灵魂敷一层防晒！’”
签约仪式当日，画廊的雕花木门被挤得吱呀作响，仿佛在哭诉着超负荷的承重。吕威廉特意换上镶满水钻的限量版老爹鞋，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哗啦啦”的璀璨声响，活脱脱一个移动的迪斯科灯球；林怼怼将“透视错了？这是超现实主义”的经典怼人语录制成巨幅横幅，嚣张地悬挂在签约台正上方；苏冰冰则不动声色地将骷髅头摆件放在资本方代表的座椅上，美其名曰“驱邪镇煞”。
当苟萌萌握着笔在合同上签下“苟咸鱼”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时，苟小聪眼疾手快按下遥控器。刹那间，画廊天花板的投影仪亮起，元宇宙里的咸鱼大军集体跳起魔性广场舞，背景音乐正是那首曾让资本方代表面红耳赤的《最炫民族风》。陈庄豪紧张地翻阅账本，当看到文旅办预付款项后面一连串陌生的零，惊得眼镜“啪嗒”掉在合同上，在签名处晕开一片墨迹。
三个月后的文创展现场，摆烂画廊的展位被挤得水泄不通。林怼怼设计的“甲方退散”帆布包刚上架就被抢购一空，包面上她手绘的简笔画——戴着墨镜的咸鱼正用激光笔怼向戴领带的猪头人，成为社交媒体上疯传的表情包；苏冰冰推出的暗黑系咸鱼玩偶更是引发热议，玩偶眼睛内置的微型投影仪，在关灯后会投射出“拒绝内卷”的血红色字样，吓得不少小朋友又怕又爱；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当属苟小聪开发的“摸鱼神器”，一旦检测到老板靠近，电脑屏幕会瞬间切换成正经的财务报表，背地里却仍在偷偷播放猫咪踩奶的治愈视频。
资本方代表再次踏入画廊时，正撞见吕威廉戴着咸鱼造型的墨镜，兰花指捏着联名款奶茶杯：“先生，您的审美还停留在蒸汽时代呢~”他轻轻晃动奶茶杯，杯中的珍珠沉底后竟排列成“己摆烂”三个大字。此时的苟萌萌正慵懒地躺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上，手机播放着文旅办拍摄的宣传视频，画外音是她标志性的懒洋洋腔调：“我们或许成不了艺术界的‘正规军’，但绝不会让咸鱼失去翻身的勇气——毕竟，会蹦迪的咸鱼，才是好咸鱼！”
夕阳的余晖透过画廊的彩色玻璃，在墙上“摆烂宣言”的涂鸦上洒下金色光斑。陈庄豪抱着新到的周边样品，看着账本上节节攀升的数字，突然意识到那些曾以为足以摧毁一切的危机，不过是生活为艺术创作精心准备的荒诞素材。而远处的画架前，苏冰冰正挥舞画笔，在画布上泼洒出众人举着咸鱼干杯的狂欢场景，她早己为这幅新作想好名字——《破局狂欢夜：咸鱼的逆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