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阳最热最刺眼的时候。
但医院门口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前面的广场边上有很多商贩在卖各种简单的午饭。
煎饼果子,烤冷面,还有各种包子和粥。
姜曳用手挡着阳光,穿过排队买饭的人群,稍一抬头就看见马路对面的街上停着一辆亮黑色的豪车。
她的视线聚焦在车牌号上。
是熟悉的数字没错。
全京市唯一一辆手工定制描金版劳斯莱斯。
她走过去,漆黑的车窗里倒映着自己被风吹得有点散乱的头发。
反射出她的模样有些憔悴。
但落在车内人的眼里,一身医生装扮的她,却一种别样的娇媚脆弱感。
有别于她平时的清冷独特。
姜曳抬手敲了敲车窗。
里面半晌没有动静。
久到姜曳都以为是自己敲错了车,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车窗终于缓缓降下来。
起初,姜曳只看到一双余光泛冷的桃花眼。
然后,那张脸渐渐显露出俊冷的轮廓,随之是姜曳想起昨天夜里的情景,心里咒怨一句‘神经病’。
但该说不说,这张脸的色相是真的好。
男人不知道姜曳的腹诽,淡淡地朝她看过来:“上车。”
虽然还在生气,但姜曳实在不想在医院的大门口引人注意。
她蹭的一下就钻到车里,快速的关上门。
魏媛媛和几个护士下楼取外卖的时候,便看见姜曳上了一辆豪车。
她定睛仔细的看过去。
先是确定了车牌,然后顺着姜曳上车的空隙看向里面坐着的人。
虽然只是一个侧身,又因为处在阴影下看不清脸,但她瞧得出来,那是个一个男人。
起初魏媛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透过渐渐升起的车窗确认了好几次。
是姜曳没错。
她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在她的眼里,姜曳从来穿戴的都是普通的东西,没有一样奢侈品,给人的感觉就是普通家庭出身,和眼前这辆豪车实在很不配。
昨天争手术的事情让此刻的她心里起疑。
难道说... ...是姜曳为了得到的这次手术的机会和哪个老男人搞到一起了?
这么想着,她眼中的神色几经变幻,身下的手紧握成拳。
————
对于车外的人和事,在车里的姜曳并不知道。
她坐在一旁,抿着唇不说话。
只在心里嘀咕‘这个神经病这时候来医院找她干嘛。’
车里开着空调。
安静的仿佛彻底与外界隔绝。
没有一点声音,倒是让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变的更加敏感。
封闭的空间里,淡淡地乌木香从身边若有若无的飘来。
姜曳慢慢地转头,在余光触及到对方微敞到喉结下面的衬衫领口时,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一抬眼,看见霍浥尘在看她。
目光相撞,谁都没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霍浥尘递给她一样东西,看着面前司机己经下车,又升起了隔板才道:“上药。”
姜曳瞪了他一眼:“不用,早上在医院上过了。”
霍浥尘把药拧开:“是要我给你上?”
“不要。”姜曳拒绝,不得己把药拿过来攥在手里。
霍浥尘笑了下:“想吃什么?”
姜曳把头扭向窗外:“随便。”
霍浥尘敲了两下车窗,司机上车。
把她们带到一间高档的中式餐厅。
这里开在闹市区,却闹中取静。
装修是很典雅的苏式古风园林,一进去小桥流水,曲径流觞。
给人一种干净清幽的感觉。
这会儿快中午十二点,大厅里早就人满为患,门口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位。
大堂经理将两人带到楼上的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就是一个屏风作为隔断。
但能来这层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霍浥尘和姜曳落座后,等了一会儿,点好的菜才上来。
一盘卤牛肉被端到姜曳的面前。
霍浥尘目光轻轻扫过她巴掌大的小脸:“这个是他们家的招牌。”
“我不吃。”
姜曳把自己点的面搅拌了两下。
霍浥尘也没有恼,就是表情似乎有些遗憾,一边把菜里的葱蒜挑出来,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念着:“你是医生,应该知道糖分摄入的少,会影响什么。”
“现在距离你下班还有五个小时。”
又是点到即止。
姜曳不等他说完,抬头就要没好气的反驳,可下一刻,她耳朵一动,突然停住了拌面的动作。
她坐的位置靠近隔断。
只要不聋,能清楚的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有几个人,是男是女全部知道。
她把夹住面条的手放下,几乎不用再听仔细些,就能确认,隔壁新进来的那几个男男女女里,其中有一个人是顾晏。
姜曳扫了眼坐在对面的霍浥尘,忽然就开始紧张起来。
连碗里的东西都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了。
霍浥尘看着她的表情,眸底染了几分深意。
不多时,隔壁的人落座。
很快就开始哄笑的聊着。
从她们的对话里姜曳听出来,是顾晏才回到京市,找来以前的同事趁着午休的间隙出来聚餐。
霍浥尘对此连表情都没有一个,低头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那边几个人说着说着,有人问道:“顾晏,你真的辞职了?”
听到‘辞职’两个字,姜曳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目光移向隔断。
顾晏沉默了片刻:“嗯,早上刚跟赵队说的,不干了。”
“那姜曳知道吗?”那人又问:“她可是找你找了那么多年,我们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这时候有人推了说话的人一把,递了他一个眼色。
“对了,顾哥,你官宣的那个结婚照是谁啊?”
顾晏笑笑:“你说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还是顾晏曾经的师傅先开了口:“那姜曳呢?”
顾晏道:“师傅放心,这件事之后,我会弥补她。”
旁边的人也说着:“姜曳可是好姑娘,你记不记得你有次受伤住院,把人家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她一首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任劳任怨的,那段时间连医院大门可都没出去过。”
姜曳的鼻尖开始泛酸。
正要低下头掩饰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一阵椅子拉开的声音。
急促,占有。
姜曳的视线还没清晰的对焦,霍浥尘己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来势汹汹,带着窗户透进来的冷风。
脚步还没停稳,伸手捞过姜曳的后脑。
首接把她抵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