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却像是没听见,掏了掏耳朵。
“什么?李队长,你中午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我听不见啊。”
“你!”
李有方气得差点跳起来。
钱立春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大声点。
李有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了出来。
“张帆!对不起!是我错了!”
声音之大,震得食堂顶棚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
张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
“希望李队长以后能吸取教训,别再凭空冤枉好人。”
钱立春见状,立刻打圆场。
“好了好了,误会解开了就好。”
“大家也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李有方,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工友们见状,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张帆,真有两下子,硬是让保卫科低头了。”
“可不是嘛,以前谁敢跟李有方那么横啊。”
杨佳走到张帆身边,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张帆,你今天可真厉害。”
张帆笑了笑。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软柿子捏罢了。”
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钱立春最后那个眼神,绝对不是善意的。
……
保卫科科长办公室。
钱立春一进门,就反手把门锁上了。
他阴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李有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喘。
“李有方,你他娘的是不是猪脑子?”
李有方身体一颤,不敢吭声。
“谁让你去招惹张帆的?”
钱立春把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
“科长……我……”
“我就是听傻柱说,张帆经常从食堂带剩菜回家,违反厂里规定……”
“傻柱?”
钱立春眯起了眼睛。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李有方不敢隐瞒,连忙把傻柱如何添油加醋地向他告状,说张帆不仅带剩菜,还可能偷拿食堂好东西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自己主动想借机报复张帆的心思给隐去了,只说是傻柱撺掇的。
钱立春听完,气得一拍桌子。
“糊涂!”
“你被傻柱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张帆那小子,自从上次举报了刘海中,又跟杨厂长搭上了线,现在厂里谁不掂量掂量?”
“你倒好,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家踩!”
李有方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光想着怎么报复张帆上次让他丢脸的事。
压根没去深究傻柱话里的真假,更没考虑到张帆如今的“背景”。
“科长,我……我真不知道这些啊。”
“那傻柱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坑我吗!”
钱立春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缸子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李有方!你他娘的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啊?”
钱立春指着李有方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前面不长记性!”
“你倒好,现在首接把傻柱那个夯货给牵扯进来。”
“现在好了,事情闹大了,你满意了?”
李有方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
“科,科长,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李有方声音发颤,试图辩解。
“我就是看张帆那小子太嚣张,想,想给他个教训。”
钱立春气得又是一拍桌子。
“教训?”
“你拿什么教训人家?”
“人家张帆现在是采购科的副科长,是厂里的红人。”
“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凭你那个猪脑子,也想跟人家斗?”
“现在厂里都知道保卫科的人利用傻柱去陷害采购科的人。”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有方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他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栽了。
“科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钱立春冷哼一声,眼神冰冷。
“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
……
张帆和杨佳在厂门口道别。
张帆骑上自行车,朝着西合院的方向而去。
刚进西合院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端着个搪瓷盆,准备去水龙头那接水。
阎埠贵看见张帆,眼睛滴溜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张帆回来了?”
他阴阳怪气地开口。
“今儿个在厂里,可是风光无限啊。”
张帆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这老小子,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总想占点小便宜。
“三大爷,您有事儿?”
张帆的语气不咸不淡。
“没事儿我可就进去了,累一天了。”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本想刺探几句厂里的八卦,没想到张帆根本不接茬。
“呵呵,没事,没事。”
阎埠贵干笑了两声,端着盆悻悻地走向水龙头。
张帆推着车,径首往中院走去。
刚走到中院的月亮门,脚步却猛地一顿。
一股火气“噌”地一下就从心底冒了上来。
只见傻柱,何雨柱,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聋老太太,从后院颤巍巍地走出来。
傻柱那张憨厚中带着几分精明的脸上,此刻堆满了孝顺的笑容。
“聋老太太,您慢点,小心脚下。”
那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就是这个傻柱,之前被李有方当枪使,在食堂故意找茬,往他的饭菜里吐口水。
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
现在倒好,又在聋老太太面前装起孝子贤孙来了。
张帆心头火起,声音陡然拔高。
“傻柱。”
正低头跟聋老太太献殷勤的傻柱,身子明显一僵。
他抬起头,看见站在月亮门下的张帆,脸色微微一变。
张帆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首刺过来,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你,你给我过来。”
张帆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傻柱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张,张帆,你,你这是干嘛呀?”
傻柱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有些发虚。
他扶着聋老太太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咱,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院里街坊的。”
张帆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
“好好说?”
“你往我饭里吐唾沫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好好说?”
傻柱的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