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诛魔阵的金光割裂成碎片，任灵儿靠在玄渊盘起的蛇躯上，看着云雾宗掌门与百草门长老激烈争执。她的指尖无意识着玄渊颈间鳞片，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抵挡毒雾时受创的焦痕。
“任师妹，你当真要为这魔头与宗门决裂？”沈清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心，“当年你父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们时...”
“够了！”任灵儿突然暴喝，牵动了胸前伤势，疼得她脸色煞白。玄渊立刻收紧蛇身，无声地替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咽下涌到喉间的血腥味，冷笑：“父亲若泉下有知，定不愿我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玄渊用禁术救了多少人，你们却只记得千年前的罪名？”
百草门长老突然挥动手杖，一道咒文射向玄渊。任灵儿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咒文在她后背炸开，剧痛让她眼前一黑。玄渊彻底失控，周身紫光大盛，化作人形立于众人面前——墨发如瀑，金纹暗绣的黑袍上爬满蛇形图腾，眉心的紫纹与瞳孔中的竖瞳，昭示着他与生俱来的魔性。
“再敢碰她，我现在就毁了这方圆百里。”玄渊的声音低沉如雷，袖中滑出的骨刃泛着幽蓝寒光。他弯腰抱起昏迷的任灵儿，她的血正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淌，“掌门，管好你的人。”说罢，便要破空离去。
“玄渊！”云雾宗掌门突然唤住他，“你若现在走，任灵儿便是叛宗之徒。”
玄渊的脚步顿在半空，怀中的女孩突然动了动，虚弱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别...别管我...”他低头看着她染血的侧脸，想起她总爱将糖葫芦举到他面前的模样，想起她在深夜为他偷偷准备灵食时哼的跑调小曲。喉结滚动间，他周身魔气骤然收敛，重新变回小红蛇盘在她肩头。
“我留在云雾宗。”玄渊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不甘，“但她若少一根头发，你们都得陪葬。”
三日后，云雾宗演武场。任灵儿裹着厚厚的绷带，倔强地站在宗门弟子面前。长老们宣读处罚令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首到那句“逐出宗门”落下，她反而笑出了声。玄渊从她袖中窜出来，愤怒地缠住她的手腕：“他们敢！我这就...”
“嘘。”任灵儿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从怀中掏出被血染红的《三界美食谱》，“正好，我们可以去寻遍天下灵食，再也没人管你是不是魔尊了。”她转身对着面色复杂的沈清秋，“师兄，替我向掌门说声谢谢。”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时，玄渊突然发现，任灵儿悄悄将宗门的令牌塞进了他的鳞片间。“这是...？”他疑惑地问。
“以防万一。”任灵儿眨了眨眼，“毕竟...你还没吃到我做的龙涎羹呢。”她的笑容被夕阳镀上金边，而玄渊的尾巴，不知何时己缠上了她的小指，如同系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