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飞去,楚白鹇看着练剑的陈庆,对方的基础已经打好了,所以看着到了时间,她也打算开始将自已掌握的长剑追风传授与他。
她叫停了还在练习剑法的陈庆,对着一脸疑惑的陈庆说道:
“基础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打算开始教你剑招。”
对于这一消息,陈庆自然是无比的兴奋。能学新的东西了,这就表明他的剑初术步练习完成了,可以学习更加高深的剑法。
在这两个月里面,对着这几个基础的剑法练习,他心中多多少少其实是有了一点腻味的,不过这种腻味他并非受不了,相反,他很能承受这种感觉。
在爹娘消失之后,他做的生活基本就是重复的,除了可能会有一些意外之外,这样重复的生活,一直到了见到了楚白鹇之后,才有所改变,所以对于这种与之前不同的腻味,他其实并不算讨厌。
“我先用一下剑。”
楚白鹇在说话之间,那把剑就突然从陈庆手中消失,出现在了楚白鹇的手上。
确认陈庆在看着自已之后,楚白鹇出声提醒了自已即将开始,手中的剑便开始舞动。
陈庆在一旁看的十分仔细,楚白鹇也是没有像自已修炼一样,速度很快,而是一步一步将步骤拆解开来,让他大概清楚这一套剑招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在准备一步一步的进行教学。
怕陈庆着急,楚白鹇还特地将这一点事先和陈庆说明了,让他看的时候不要太过于着急了。
楚白鹇一整套掩饰下来之后,出声问道:
“陈庆,你觉得这个速度快吗?”
陈庆摇头,楚白鹇也松了一口气,向陈庆解释道:“我也是第一次教人练剑,如果有什么地方快了,你就说出来,没有什么事情的。”
“我知道了。”陈庆信誓旦旦的说道。
楚白鹇演示了一遍第一部分的步骤,看陈庆点头之后,楚白鹇手中的青雪剑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了陈庆的手中。
陈庆握着剑柄,隐约之间能感受到剑柄上残留的温度。他试着按照自已刚才看到的将基础的姿势摆了出来,但具体的细节,楚白鹇看着直摇头。
这也正常,楚白鹇来到陈庆身前一对一的进行教学,没有过多久,陈庆就将基本的姿势记了下来。
剩下的主要就要看陈庆联系了,楚白鹇就待在旁边,应对一些意外的错误。
就在陈庆练完一套招式之后,陈庆突然神色变得痛苦,一只手按住了自已的脑袋,龇牙咧嘴,表情狰狞。
楚白鹇立刻明白了,这是万郤城里面的郤发挥作用了。
她立马上前,安慰着陈庆道:
“不要太在意他们的话,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你要坚信这一点。”
“你现在忍一忍,再过一段时间,我会为你找到解决办法的。”
陈庆所遭受的痛苦楚白鹇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不过看着陈庆这个样子,她在一旁除了焦急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而像这样的情况,陈庆这几天已经遭受几次了。
等陈庆的情况渐渐缓解,他抬头看到自已身前面色焦急的楚白鹇,对刚才在自已耳边低语的声音感到十分的不赞同。
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谁对他是有好意的,而谁对他,又是抱着恶意的。
他挺起身子,以一种虚弱的声音说道:
“白鹇,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
“……我只是想,现在就这样了,要等你得到哴山,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这个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的住……”楚白鹇说完后,还想说一点什么,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来。
“没事,白鹇,你要相信我能坚持下去的,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吃苦!”陈庆打起精神笑着和楚白鹇说道。
“吃苦哪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啊……”楚白鹇无奈的感叹道。“如果哪一天,你受不住了,跟我说一声,我不会怪你的……”
“白鹇……”少年张了张嘴巴,想说没事,自已只是听别人说一些话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回想起自已在那些郤的言语之中,对白鹇产生了些许怀疑,心中就有些惭愧。
“我不会放弃的!”陈庆坚定地说下了这句话,就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剑,开始一剑又一剑的挥舞。
要说练剑苦在哪里,苦就苦在肌肉的酸痛阻止自已接着挥洒汗水,苦就苦在一个招式要练上无数遍,才能真正的掌握。
一个少年,尽管他平常经历了多少的苦难,他的身体可以说的上是坚强,但是在这种训练下,其辛苦程度,还是让楚白鹇想想就难受的。
“我是真的造孽啊……写的时候没有想到如果自已书里的人会出现在她的身前,对方该有多么的辛苦。”楚白鹇在内心自嘲道。
看着练剑的陈庆,楚白鹇觉得自已也不能这么闲着了,自已也得找一点事情来干。
青雪剑,就暂时放在陈庆的手中,楚白鹇在陈庆上山采药和晚上睡觉的时间点,也会在陈庆的感染下,进入万郤城那一片虚无的空间里训练自已的剑法。
她坐在椅子上面,开始回顾万郤城这一部小说的剧情,如果说,从得到万郤城到遇见门派收徒这两年间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是不可能的,自已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一想能从这几场冲突之中获得什么能让陈庆的生活有所改善的地方。
而且如果能有足够多的钱,陈庆也就不用再拘束在这一片地方,可以出去看看,同时对于门派也会有更多的选择。
第一场冲突,就是之前陈庆遭遇的欺凌他的那一群人。
在这种情况下,陈庆心中心生怨念,而万郤城里面的那一群人,则抓住这一个机会,让陈庆在良心与欲望之间陷入了挣扎。
陈庆从小爹娘就失踪了,自身的观念,也是在和人相处的情况之下培养出来的,没有人教导他到底该怎么做,这也就导致了陈庆很容易被万郤城里面的郤给影响。
而楚白鹇要做的,就是用自已的观念来引导陈庆走上正途。事实来说,楚白鹇做的是有些成效的。
第二场冲突,离现在也不远了,差不多就在最近,陈庆在上山的时候遭遇到了一个途经此地身负重伤的敌国士兵。
陈庆想要帮对方,而对方在承受了陈庆的情分之后,却想要残害陈庆,理由是敌国之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这也导致了陈庆渴望力量,不再轻易相信他人,同时也从万郤城中郤的手里面获得了郤的功法,让陈庆在郤的影响下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郤的道路。
但如果就这样一直让他遭受世间的邪恶来写,主角还算不怎么痛苦,可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之中,他又遇到了对他抱有好意的人,让他心中的善意被激起,从而促使他在间,郤两者之间徘徊着。
这种怎样都不对,怎样做自已都会痛苦的人生,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自已写下的第一件冲突对陈庆的影响已经有所抵消,但还没有解决,因为这件事情是长久的,在楚白鹇没有到来就已经存在的,所以他带来的影响并不会一下子就消去。
但楚白鹇相信,自已会让陈庆走向不同的道路。
她破坏了自已创造创造下来的故事走向,接下来,她要破坏这个故事的第二个转变点。
楚白鹇看向一旁练剑的陈庆,而陈庆则察觉到了楚白鹇的目光,向着楚白鹇露出来自已的笑容,手中开始继续练剑。
时间匆匆而逝,这第二个节点,在时间的带领下,终于是到来了。
这一天陈庆和往常一样上山,做着他已经熟悉至极的操作,在采到一株药草的时候,陈庆发现了上面沾染的血迹。
他看了看四周,很快也找到了其他的痕迹。
“白鹇……这是什么情况……”陈庆此时心中升腾起了一种无名的恐惧感,这股恐惧感仿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呼吸变的短促。这种恐惧促使他向自已身边最亲近的人出声求救。
“我也不清楚……”楚白鹇低着头,让陈庆看不清楚白鹇眼中的神色。
世界上,楚白鹇清楚,那个敌国士兵曹丹已经在这一座山上了,接下来,陈庆就又要面对一场心理考验。
不过没关系,楚白鹇微微将自已娇小的脑袋抬起来,说道:
“我会陪着你的,你不用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这句话让正有些慌张的陈庆冷静了下来。
“白鹇……我想过去看看……”陈庆犹豫了片刻向楚白鹇说道。
“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楚白鹇跟在陈庆的身后,看着陈庆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即将出现的士兵走去。
很快,二人就看到了身着铠甲的士兵,倚着大树,身上流淌着鲜血,昏倒在了地上。
在看到士兵的这一刻,陈庆的身体有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缓慢的走到对方身前,表情上写满了害怕,但是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万一对方是需要帮助的人呢?陈庆心里这么想。
他伸出自已的手指,放到了浑身流淌鲜血的人鼻子上,微微呼出来的气体让陈庆有些安心。
做完这些,他看向楚白鹇说道:“白鹇,我们要怎么救他啊……”
“陈庆,在救这个人之前,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看到面露疑色的陈庆,楚白鹇叹了一口气说道:
“陈庆,你好好看一下对方穿的衣服……”
陈庆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穿的铠甲,没有见过世面的陈庆连自已国家士兵的盔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然不知道这是敌国的铠甲。
楚白鹇就干脆将话挑明了:
“陈庆,这个人是敌国的士兵,你确定你要救他吗?”
听到楚白鹇说的话,陈庆愣住了,敌国士兵的凶残即使在这一个小镇里面,他也有所耳闻,他犹豫了许久,楚白鹇也没有进行催促,良久,陈庆问道:
“可他……也是人啊,我不应该救他吗?”陈庆茫然的看向楚白鹇,希望楚白鹇能给他一个答案。
楚白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要看你自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去做。”
她的主观意愿是不要救,救了反而惹出来一身的麻烦。
但现在,要做出决定的不是他,而是陈庆,所以陈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他自已的选择,而她也会借此机会,对陈庆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陈庆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就立马将这名敌国士兵背起身来,自已用来采药的药筐朝向身前。
走着熟悉的山间小路,陈庆很快回到了自已的屋子。
看着士兵身上的血污,陈庆走到自已的床前,犹豫了下,还是将他放在了自已睡的床上面,接着他来到自已藏钱的地方,将积攒下来的钱全部拿了出来,火急火燎的跑向医馆。
一路看着陈庆做出这些行动的楚白鹇内心十分复杂,她在书中写下的便是这一过程,而现在自已告诉了陈庆的危害之后,陈庆还义无反顾的做出来这样的事。
而且就算是他,处在这个境地下,也不能确定自已一定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陈庆带着医师来到了自已的小屋里面,等医师将士兵身上的伤处理好了之后,陈庆忍着心中的疼痛,将自已存下里的钱交出去了大半。
看着陈庆肉疼的表情,楚白鹇心里有些心虚,她想着是帮陈庆获得些钱,但是陈庆现在没有什么收获,反而还将自已的积蓄交出去大半。
她思来想去,对着陈庆说道:“要不你看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这样说不定你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卖。”
看着陈庆满脸的不情愿,楚白鹇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毕竟我也只是提出一个建议而已。”
陈庆看到楚白鹇的态度有些感到委屈,他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将这一份情感藏在了心底之中。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已做了好事,白鹇她看上去反而还有些失望吗?难道自已做错了吗?他对自已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