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城门大开,数百火把照亮了夜色。萧明月带领白羽军昂首入城,铁蹄声在城中回荡。火光映照下,白羽军战士银甲如雪,煞气逼人。
云沐君跟在长公主身后,注意到城头上的守军神色各异,有欣喜,有忐忑,更有一丝隐秘的不安。尤其是城门两侧的将领,看向长公主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畏惧。这种氛围让她心中警觉,看来城中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参见长公主!"秦羽领着众将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月光下,这位年轻的世子面带倦色,眼中带着血丝,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他身后的将领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似乎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对立。
萧明月翻身下马,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免礼。"她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瞬间就捕捉到了陈岩等人眼中的异色。这些人看似恭敬地低着头,眼中却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芒。
"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到议事厅议事。"萧明月下令道,声音清冷,"不得有误。任何人不得缺席,违者军法从事!"她的话像是夜风中的冰锥,让在场的将领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议事厅内灯火通明。百余支蜡烛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萧明月居中而坐,云沐君站在她身后。将领们分列两侧,气氛凝重。烛光在众人脸上跳动,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秦羽。"萧明月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详细说说这几日城中情况。本宫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秦羽上前一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从父亲重伤昏迷,到将领们要求出击,再到方才的争执,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到动情处,声音中不免带着几分委屈。那股压抑已久的无奈和愤懑,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萧明月听完,目光如电般射向陈岩。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陈将军,本宫听说你对定国公的命令有意见?"
陈岩上前抱拳,挺直腰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服:"回长公主,末将并非对定国公的命令有意见。只是如今形势危急,夏军压境。末将在军中多年,深知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若一味死守......"
"啪!"话未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陈岩脸上。萧明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速度之快,连云沐君都没看清她的动作。陈岩的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形势危急?"萧明月冷笑一声,突然出手。只见她玉手翻飞,招式凌厉。陈岩虽然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但在长公主面前竟像个稚童,完全招架不住。几个呼吸间,这位西疆名将就被制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萧明月一脚踩在陈岩背上,力道之大让这位魁梧的将军发出闷哼:"长......长公主......"陈岩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再也没有方才的倨傲。
萧明月右手一挥,陈岩头上的发髻应声而落。她提着那束头发,声音冰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风:"你可知罪?"
厅内鸦雪无声。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心惊胆战。白羽军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但今日亲眼所见长公主的身手,才知道传言不虚。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将领们,此刻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身为定国公麾下大将,竟敢质疑军令。"萧明月踩着陈岩的背,声音中带着杀意,"按军法,该当斩首示众!你可知道,在战时质疑军令是什么罪名?"
陈岩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请长公主开恩!"
"念在如今用人之际,暂且饶你一命。"萧明月声音依旧冰冷,"这头发权当警告,若再有二心,提头来见!"
"多谢长公主开恩!"陈岩连连叩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萧明月松开脚,目光转向李成。这位老将还想说什么,但她的目光就像是锋利的剑,让他的话噎在喉咙里:"至于你......"她话音未落,两名白羽军将士已经上前,将李成擒住。
"长公主!"李成挣扎道,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末将跟随定国公多年,何罪之有?"
"正因为你跟随定国公多年。"萧明月冷冷道,"越是应该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可你不但不劝阻陈岩,反而煽风点火。一个老兵都敢对世子的命令指手画脚,要么是老糊涂了,要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成一眼,"就是别有用心。这种人,最是可恨!先押下去审问!"
"诸位。"萧明月环视众人,声音中的寒意丝毫未减,"本宫此来,是为救援西疆。但在救援之前,先要肃清内部。谁若是不服管教,尽管学学陈岩、李成!本宫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军中搬弄是非!"
"末将不敢!"众将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惊惧。方才还分成几派的将领们,此刻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
秦羽看着这一幕,心中大为感慨。仅仅片刻之间,她就平息了困扰自已多日的内部矛盾。自已还不如一个女人......
"秦羽。"萧明月转向这位年轻的世子,语气稍缓,"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坚守军令,不为所动,很有你父亲的风范。"
"长公主殿下过奖了。"秦羽苦笑道,"若非殿下及时赶到,只怕城中就要生变了。"
"无妨。"萧明月摆摆手,"带我去看看定国公。"
定国公的房间内,烛火摇曳。萧明月看着床上昏迷的老将,眉头微皱。这位威震西疆的大将,此刻却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伤势如何?"
"回长公主。"照料的大夫连忙道,"箭伤虽然已经结痂,但箭上似乎淬了毒。老夫已经用了各种解毒之法,却始终不见效。这毒似乎很是奇特,从未见过。"
萧明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这是太医院特制的解毒丹,你且试试。"说着,她又转向秦羽,"告诉我城中还有多少兵马,粮草储备如何。我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秦羽刚要回答,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进来:"报!夏军大营似有异动!"
萧明月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看来夏军已经得知我军到来的消息了。"她转向云沐君,"沐君,你带人去城头查看情况。其他人随我到议事厅,我们要好好筹划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