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团练的军费绝大部分需要自筹,哪怕是湘军,在其担负起国防重任以前,也是自已想办法养活自已。
屯防营以往的账目都有记录,挣钱途径有这么几种:设路卡收过路费,向商人摊牌厘金,卖官(张金龙就是花钱买的),县府补助,军队经商。还有一条,张家的持续输血。这也是屯防营变成张家军的主要原因。
路卡其实就是后世的收费站,收取过路费这条保留。不过不能只是收费,还要取缔别的路卡,只能保安营收。劫道的土匪路霸必须消灭。收费的事参谋部派人干,保卫的事让辅兵轮值即可。
摊派商户这条保留。保护一方安宁,受益的百姓多交点税是应该的。具体办法可让内务部出个章程,具体收多少也要商定。
卖官,军队经商,这两条废弃。只能挣一时的钱,但是后患无穷,太不值得。经商的事有商务处去做就行了。
县府补助必须坚持。唇齿相依的两家,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甚至周边的府县也应该出点血。
世家富户输血这条路子可以。类似保镖类要求可以接,只是注意不能答应过分的要求。
有了思路就好办了,召集参谋部各领导开会,讨论增加财源的问题。三天后,一份《保安营殖产兴业计划》出炉。地方团练涉足的经济领域进行了细致计划。下一步按照计划执行就可以了。
李大刚这位商务处长给了王定边一个大惊喜。
天宝山作为一个军事组织,兵丁和家眷们有上千人之多。上千人的生活需求一直是专营,也就是只能在内部的商铺购买。为的是保密。山上的盐,铁,布匹,各色杂物,统统专营。医生是原来明光教的师兄,草药则是采自山野,或是统一在外采购。
有案例在前,李大刚提出:“是不是在军营内也搞一搞专营?保安营都是些年轻人,年轻人嘴馋,可以卖点肉食,卖点零嘴。很多人抽烟,那就卖烟叶,烟锅子也卖。年轻人火力旺,再养几个娼妓。嘿嘿嘿,几招下去,那点军饷谁也带不回家。嘿嘿。”
人才啊!世界上什么生意最赚钱?军火,毒品?不不不,最赚钱的生意是垄断的生意!外面一斤烟叶50文,军营内一斤卖500文很合理吧?也不逼也不抢,你情我愿的事。
紧接着,《保安营专供条例》出炉。李大刚的奸商嘴脸彻底展现,糖茶和各类副食,统统比外面贵2-5倍。烟酒,小刀匕首等兵器,比外面贵10倍!娼妓的事没有批准,疾病传播很要命。等条件好一些再说。
忙忙碌碌中,俩月时间转眼过去。各处的农田都已经耕种完成,农务处难得清闲一下。军队的训练正常进行中,有了前车之鉴,哨长们训练士兵更为刻苦。认真训练,足额发放的军饷,充足的军粮。保安营已经有了强军的雏形。
商业政策取得了不错的成果。保安营“转正”以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对费县的土匪山贼严厉打击,对欺行霸市的豪强绝不纵容。费县一时间仿佛进入了太平盛世。过路费,商户厘金的收取很顺利,每月进账约1000两。商务处控制了食盐的买卖,加上十几处商铺,以及山货的外销,已经月入白银近3000两。农务处还在浚河两岸选了50亩地,种下了烟草。天宝山的石灰窑已经投产。相信不久后这两项产业能够有盈利。
军营专供政策大获成功!烟叶,地瓜烧,把士兵手中的军饷收回了一半。训练空档抽一袋,缓解疲劳接着练;晚饭之后喝一口,放松助眠不上头。这一办法有效让资金实现了内循环,养兵的压力大大减轻。
保安营,参谋部办公室。眼前的一封信件让王定边兴奋不已,枪械的事有着落了。野路子出身的保安营缺乏底蕴,无论是金钱还是各方面的关系都差得很。济宁,兖州,沂州等府的驻军都不愿卖枪。向上级申请调拨火枪,却是毫无回应,正规部队的枪械都不足用,更别说团练了。
苍天不负苦心人,努力的多了总有成功的时候。南边的徐州镇给了回应,可以卖枪。清末这个时节,官场腐败,军队更腐败。袁世凯为何小站练兵?闲的?就是因为八旗兵,绿营兵,湘军,淮军等等全都糜烂,打仗不行了。
赶紧把正在训练的林万荣叫过来。脱产的火枪兵一直在校场训练,不一会,满身泥土的林哨长进来了。
“林哨长,火枪队训练的怎样了?”
“报告参谋长,火枪兵的各项动作要领已经掌握。现在每天训练的重点是负重端枪,下一步训练是小组配合。等小组配合熟练以后,就是到野外进行拉练。”林万荣挺胸抬头,正正经经的回答。嗯,很纯粹的军人风格。
“林哨长辛苦啦,训练中可有什么困难?”
“回将军,训练中一切顺利。就是营中枪少,总用木棍代替这不合适。还有打枪,火枪兵不打几枪哪知道开枪的感觉?想打得准更是得多练。请将军多和营官说说,给弟兄们都配枪吧!我保证把兄弟们练出来!”话音未落,耿直的汉子已经跪了下来。
赶忙扶起他,“咱们营不兴下跪磕头这一套,下次不准跪!用军礼!”待他情绪稳定,王定边继续说道:“这次叫你来,一是了解下训练进度。二嘛,就是解决火枪不足的问题。徐州镇那里愿意卖枪,价位还不低。我不想花了钱买一堆破烂回来。林哨长对火枪精熟,这次就派你去趟徐州。讨价还价不用你,会有商务处的兄弟负责。你的责任是筛选每一支枪,别被以次充好。”稍一停顿,我直盯着他:“你能不能做好?”
“属下一定做好!”
“嗯,相信你。这次我打算买200把枪,弹药先买20000发。徐州那里要有什么好东西,可与商务处同僚商议购买。”
“属下遵命。”
军火购买事关重大,让新人去搁谁都不放心。经过仔细斟酌,决定让王刚和李大刚一起带队过去。李大刚为主,买军火的同时,尝试打通徐州的市场,方便以后山东特产的销售。徐州这边靠着运河,以后陇海线和津浦线两条铁路的交汇处,正经的兵家必争之地。在此地多下点功夫,值。
扩军和春耕花费了太多钱,拼命压榨府库也只筹集到5000两银子。这些钱购买枪弹应该是够了,但是买军火以外的事就不好说了。没办法,只能用1000亩军田为抵押,向城内商户借了3000两银子,半年为期利息1000两。
特务队将会跟随王刚南下,在南方地区开展业务。人无横财不富,费县周边收割的差不多了,南方更有钱必须去动作一下。
军火的买卖干系重大,保安营,县衙,都需要出具相关文书。去的时候好说,回来的时候要路过这么多府县,盘查到运送的枪支怎么解释?现银换成银票也需要时间。经过了一周的准备,代表团启程前往徐州,明面上15人,实际上共有2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