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不答，看向萧牧，笑道：“恭喜你了。”萧牧一怔，道：“天人，在下何喜之有？”沈故渊道：“苏赫巴鲁的十八勇士，被我杀了十七个，只余下赤翎一个，也就是她了，于你来说，怎地不是喜？”萧牧看向赤翎，见她此时身无寸缕，笑道：“怎地，天人是舍不得杀赤翎么？”沈故渊笑骂道：“你混账，我就这般好色么？允然，我只是拿她没辙罢了。”萧牧道：“天人也会有没辙的时候？”沈故渊道：“天人没有，男人会有。”萧牧只是大笑。
赤翎轻声道：“镇北王，天人，你们是要一同要了我么？”沈故渊道：“你身上也不只有一个洞，怎地不能一同要了？”赤翎面色惨然，道：“我也不曾说不行，你们别杀了我，对我怎地都是行的。”沈故渊道：“宗师也怕死么？”赤翎道：“宗师不怕死，但女人会。”沈故渊道：“为何？”赤翎道：“我还年轻，不想死。”沈故渊点头道：“不错，年轻就有机会，若是死了，实在是可惜。”
萧牧道：“天人，你现在是要怎地？”沈故渊道：“我看不上她，你留她有用么？若是无用，杀了也好。”赤翎微颤，道：“你不是不杀女人么？”沈故渊笑道：“不错，是不杀你，走罢。不过只有这次，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便杀了你。”说罢便是放下了赤翎，挥手示意她离开，赤翎愕然，不曾想到沈故渊竟会这般做，动了几步，见沈故渊没有阻拦，心中大喜，也不顾赤身了，夺路而走。萧牧皱眉道：“天人，当真这般轻易就放了她？”沈故渊笑道：“允然，你见过猫抓老鼠么？”萧牧恍然道：“天人，你是在戏弄她？”沈故渊道：“军营也没甚么娱乐事，玩一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放松放松，也是好的，不是么？”萧牧笑道：“天人说的是。”
赤翎出了营地，才略微松了口气，奔走了二、三十里，见前边有一枯树，倚靠着一人，走近一看，不是沈故渊又是谁来？沈故渊一见赤翎奔近，笑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来胆子当真是不小，我说过，再见到你，便杀了你。”赤翎停住脚步，冷笑道：“果然，这世上不会有这般便宜事。”沈故渊笑道：“半点不错。”二人回到营帐，萧牧明知故问，道：“赤翎，我二人己然让你走了，你怎地又是回来了，莫不是真不怕死？”赤翎只是冷笑，她不愿意遭受沈故渊和萧牧这等侮辱，沈故渊叹道：“按照我先前说的，我该杀了你的，然你这般好看，杀了你不免有些可惜，允然，你可有良策？”
萧牧道：“天人，水寒至今还未娶妻，不然就将赤翎许配给他好了。”沈故渊摇头道：“水寒该是不愿娶的，不然就凭他的身份，要甚么女人没有？”萧牧一想是这道理，道：“天人，那又当如何？”沈故渊道：“你天龙军可有有功之人。”萧牧点头道：“有的。”沈故渊淡淡道：“那便将赤翎充作军妓好了，左右都是北狄之人，谈不上败坏人伦。”萧牧皱眉道：“这怕是不可。”沈故渊道：“怎地，你对北狄发善心了？”萧牧道：“倒也不是，只是赤翎是宗师，天人你在此还好，日后你若是走了，又当如何？”沈故渊道：“此事极易的。”言一甫毕，沈故渊一掌拍在赤翎百会穴上，劲气首入丹田，搅动了一下，赤翎猛地呕血，一身武功竟是废了，沈故渊笑道：“此番便可。”萧牧拱手道：“我代他们多谢天人了。”
赤翎怒道：“天人不是心怀苍生么，怎地在欺侮我一个女人？”沈故渊道：“只因我是个混蛋。”赤翎面色惨白，道：“你们这般做，倒不如让我去死。”沈故渊笑道：“只可惜，现在你毫无武功在身，想死都是死不了的。”赤翎道：“我可以咬舌自尽。”沈故渊道：“你不敢的。”赤翎道：“我现在连死都不怕，又怎地不敢？”沈故渊道：“因为你先前说了，你还年轻，你还不想死。”赤翎顿时放声大哭，沈故渊所言不差，她真的不想死。沈故渊道：“你不想死？”赤翎哭道：“不想。”沈故渊道：“那充当军妓呢？”赤翎道：“更不想。”沈故渊道：“既都不想，那现在起，我问，你答，不可有隐瞒，否则今夜起，你便是人尽可夫了。”赤翎抽泣道：“你问便是了。”沈故渊和萧牧顿时会目一笑，心想要让一个宗师有问必答，当真是不易。
沈故渊道：“苏赫巴鲁要那青铜残片，有甚么用？”赤翎道：“可汗在关外便己听闻，中原武林为了这青铜残片，闹得血雨腥风的，心想上边定然记有高深武功，又是听闻镇北王府有一块，便是令我等夺取。”沈故渊道：“夺便夺了，怎地又还了回来？”赤翎道：“可汗所要的东西，向来都是要自己亲自拿到，除了此次实在是不可深入险境，才是让我等前来，却也不愿占有那青铜残片，在成就宗师后，便是令我等将青铜残片还来。”
沈故渊自是不信，然萧牧却道：“天人，依苏赫巴鲁的性子，此事他也做得出来。”沈故渊点头道：“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你和苏赫巴鲁斗了多年，你说的话，我信。”萧牧道：“多谢天人信任。”沈故渊道：“我也不甚在乎你所说的是真是假，权当是真的好了，只是，那苏赫巴鲁是怎地知青铜残片在镇北王府的？”赤翎叹道：“我就算不说，依天人会镇北王的性子，难不成会不知道？”沈故渊皱眉道：“当真有内奸？”赤翎点头道：“正是。”沈故渊道：“那人是谁？”赤翎道：“不知。”沈故渊不再开口，只是弹出一道劲气，宛如一根钢钉，钉在了赤翎腰椎，霎时间，赤翎痛不欲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