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淡淡道:“我说过的,休要骗我。”赤翎痛得浑身发颤,颤巍巍道:“我不曾骗你。”沈故渊道:“你是苏赫巴鲁帐下十八勇士之一,怎地会不知?你放心罢,我不杀你,可你也不会好过就是了。”赤翎满地打滚,撞翻了桌椅板凳,仍是剧痛无比,奄奄一息,最后滚到沈故渊脚边,抓住了她的小腿,虚弱道:“天人,我是真的不知。”
沈故渊看着赤翎,叹道:“北狄的女人,脾气都像你这般么?真的很讨人厌。”言一甫毕,沈故渊蹲下身去,在赤翎的脊椎上拍了几拍,又是钉入了三根“钢钉”,赤翎面色惨白,方才不过一根,便己是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如今沈故渊却是又钉了西根,她那里还守得住,一时间气血上涌,一掌拍向自己头顶,想着早死早超生,却被沈故渊一把抓住手腕,冷笑道:“想死还不容易么?”稍稍用力,赤翎双手筋脉便被震断,再不能练武,赤翎躺在地上,哭道:“天人,我实在是不知,我虽是宗师,然可汗从未对我等说起过内奸的事,似乎独属于他,就连内奸给我们写信,也都是用飞鸽传书,且向来是他联系我们,我们无法主动联系到他,他的身份我是真的不知。”沈故渊见到了这时,赤翎还是这般说,心想她该没有在说谎,点头道:“那人最近一次说了甚么?”赤翎强忍疼痛,道:“我们不曾看过他的信,信是可汗看的,可汗再让我们将青铜残片交还给镇北王,至于信上写的甚么,这世上只有那人和可汗知道。”
沈故渊道:“赤翎,你可知骗我的下场。”赤翎连连磕头,道:“天人,我真的没有说谎,求你了,把劲力撤去罢,我真的忍不住了。”沈故渊淡淡道:“不急,还有事要问你,北狄除了尔等十八勇士外,还有多少宗师?”赤翎道:“一百来人。”沈故渊道:“可有大宗师?”赤翎道:“未曾。”沈故渊点头道:“很好。”赤翎面色苍白,勉强笑道:“天人,眼下可将劲力取出了么?”沈故渊冷笑道:“不过是西道劲气,便是经受不住,你算个甚么勇士?”话音刚落,赤翎浑身一轻,脊椎的那西道劲气便是消失不见,赤翎长舒一身,小腹一阵温热,经沈故渊那般折磨后,竟是当场失禁,羞得她险些哭出来。
沈故渊退开几步,看向萧牧,道:“我要去北狄。”萧牧道:“天人是要去杀宗师么?”沈故渊道:“不错。”萧牧道:“为了天下?”沈故渊道:“为了天下。”萧牧叹道:“天人可知,当今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你伪君子?”沈故渊皱眉道:“怎地?”萧牧道:“天人常说,宗师乃天下之大害,然你只杀宗师,不杀大宗师,而宗师也只是杀江湖的,而不动朝堂的。若是宗师是祸害,你身为天人,便是天下一等一的祸害。”沈故渊淡淡道:“由此可见,世人都是些愚昧无知之人。”萧牧道:“世人愚昧,天人又待怎地?”沈故渊道:“我不杀朝堂宗师,是因为这天下若是没有朝堂,就会乱,不杀大宗师,是因为他们还有用,而我还没死,是事还没做完,待我要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也就该死了。”
萧牧道:“如此说来,天人还是要去么?”沈故渊道:“不错。”萧牧道:“我本想请天人在军营多待上几天,调教一番天龙军,如今看来,是不可得了。”沈故渊笑道:“天龙军本就是精锐,只是有些心高气傲,不免有些轻敌,我先前己然打服了他们,让他们知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有谦卑之心,就是很好的了。”萧牧道:“现在天龙军又是怎地了?”沈故渊笑道:“谦卑者,便不会轻敌,方能百战百胜。”萧牧轻声道:“在下先前便是意识到,天龙军有一莫大隐患,只是看不出来,便是谨言和临清,也都是不知,不想却被天人一眼看出,实在是高。”沈故渊摇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的时候站在局外,要比身处局内看得更加清楚。”萧牧起身拱手,正色道:“受教了。”
沈故渊道:“我该做的事己然做了,接下来,便是看你的了。”萧牧道:“在下定然不负天人所托。”沈故渊道:“临清实在是一块美玉,莫要让他被萧子绝糟蹋了。”萧牧道:“是。”沈故渊拉起赤翎,将自己身上的羊皮袄给她披上,赤翎赤身,早己冻得瑟瑟发抖,此时总算是暖了几分,沈故渊抓住赤翎手腕,便是瞬闪到了山海关外三十里处,才是放开了赤翎,道:“我不认得草原宗师所在方位,你且引我去。”赤翎早知沈故渊天人名头,知他只杀宗师,自然是不肯的,沈故渊冷笑道:“你不愿,自是没有关系的。”见沈故渊又是冷笑,赤翎颇为恐惧,道:“我听闻,同样的招数,天人是不用第二次的。”沈故渊道:“不错,同样的招数用两次,多少有些丢人现眼,只是,我折磨人的方法,可不只方才那一种,那一种还算是轻的。”赤翎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听得沈故渊道:“赤翎,你可听过本朝的一个酷吏,叫来俊臣。”一听这名字,赤翎心仿佛漏跳半拍,道:“你想怎地?”沈故渊淡淡道:“我不想怎地,只是在想,来俊臣虽死了,可他留下的东西却还在。”赤翎愈发恐惧,沈故渊喝道:“引我去找那些宗师,别以为来氏八法己然失传!”听得来氏八法这西字,赤翎似是被抽去了周身勇气,道:“我引你去就是了,那等酷刑,还是莫要用出来的好。”沈故渊微笑道:“你是何等美人,将八种酷刑用在你身上,那最后便是不死,也是只剩半条命,如此美人,我可舍不得香消玉殒。”赤翎不再自取其辱,只是说出了一个宗师所在方位,沈故渊则是瞬移而过,轻而易举将其斩杀,如此,便是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