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那大汉不曾料到,那书生竟会忽然翻脸,且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本武功修为便是不如人,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有心算无心,那大汉是非败不可的。
那大汉正彷徨无计之时,店小二忽地端着酒过来,他不通武功,不知这四人在做什么,与他看来,不过是在坐着不动,便是将酒壶放下,岂料刚一放下,就是感到手腕一阵炙热,整个人如坠火炉,刹那间便是口干舌燥,随后又是感到一阵大力传来,却是被震飞了出去。
原来,是那大汉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这店小二无意之间触碰到了桌子,有了接触,那大汉眼见这满桌的内力有了出口,便是将其全部引到那店小二身上,让自已逃过了这一劫。
然是如此,四个内家高手比拼内力,这区区一张木桌,又怎能受得住?待四人收回内力,这桌子便是四散开来,先前被那大汉甩出去的掌柜,此时刚刚爬起,见状,也只能是叫苦不迭。
那店小二也是幸运,虽被震飞,却是落在沈故渊身侧,沈故渊见他可怜,又不通武功,不该卷入武林当中的是非,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便是驱散了他体内的四股内力,保住了性命。
若非如此,这店小二受了四个内家高手的内力,非要当场毙命不可。
饶是如此,手上的筋脉也是受损,此生再干不得重活了。
那大汉眼见书生三人彻底翻脸,自知自已现在内力消耗不少,打起来,必然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当下目光朝着客栈门口瞥了一眼,找寻可否有出去的路。
岂料那书生极其谨慎,此时便是堵住了客栈的大门,其他人可以过去,偏生堵住了大汉。
那大汉大怒,猛地拔刀,便是向着那书生砍去,想着擒贼先擒王,先将武功最高的书生拿下来再说。
“真打?”
那书生似笑非笑,接连闪过那大汉好几刀,轻功身法甚是了得,却不还手,且在躲闪之时,还能有余力说话,其内功修为更是不低。
那俩猎户装扮的人也没有看着,挥动钢叉便冲了上来,那大汉只道苦也,转身迎战那两人。
那书生得了空闲,见这大汉背后空门大露,也不曾出手,而是悄然走至那俩猎户装扮的人身后,朝着其中一人的后心点了过去。
好在那人警觉,当下就是跳了开去,怒道:“做什么?”
那书生一击不成,却也是不着急,而是退后了几步,笑道:“小可兴致所至,想着戳焦兄一下而已,还请莫怪。”
沈故渊心中微动,心想这作猎户装扮的两人形影不离,又是姓焦,莫不是曲江十魔当中排行老三老四的焦沙焦漠?
据说,这两人自幼在大山长大,并无名师指导,以打猎为生,擅用一把钢叉,过了几十年,竟也是练出了一身不弱的武功,便是出山作恶,他们为人谨慎,手段毒辣,又是一起行动,江湖上武功胜过他们的,阴谋诡计未必能识破,智谋胜过他们的,往往武功又是不如,那些成名高手,却也是不屑出手,两人武功虽不算顶尖,也是成了武林当中的一个祸害。
沈故渊猜的并无错,那躲过书生一指的,就是老三焦沙,此时只是冷笑,道:“姓赵的,你休要放屁。俺焦老三虽然没念过书,可也知道,你想要在这里等我们打个两败俱伤之后,再是出手捡便宜。你个龟儿子,真以为俺焦老三会上你的当?兄弟,停下。”
焦漠便是住了手,那大汉眼见停手,便是想着夺门而逃,岂料早被焦沙堵住门口,出去不得,只得叹息。
那书生摇头晃脑,道:“原来焦兄竟是如此信不过我,罢了,那我也只好不抢这东西啦。”
说罢,那书生绕过了那大汉,却是径直朝外走去,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不知那书生究竟想要做什么,可见他走了,少了一个强敌,总是好的,却也没有拦。
焦沙眼见那书生走了,心中暗喜,想合两人之力,拿下那大汉不过是手到擒来,可又怕书生那孙子诡计多端、去而复返,便是留了个心眼,对付那大汉也不敢动用全力,留心周围,就怕那书生再次偷袭。
此时,酒客不是夺门而逃,就是上楼躲进房间,那掌柜和店小二,也早躲得远远的了,生怕又被误伤,大堂中除了相斗的三人,便是剩沈故渊一个,那焦家兄弟虽然心有疑虑,可此时也顾不上他,只是想着尽快拿下那大汉。
沈故渊看那大汉的武功路数,发觉这并非是中原正宗武学,亦不是西北武功,招式大多似是而非,有时与武当相像,有时又与昆仑有所渊源,有时又与那西北高楼的有些相似,沈故渊从未见过如此驳杂的武功,也是暗自心惊,心想自已也算不得是孤陋寡闻,怎地连这大汉所用的武功,竟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那三人斗了几百招,那大汉力有未逮,逐渐不支了,焦沙抓住他一招的空隙,攻了进去,一掌打在那大汉胸前,便是将他击飞重创。
那大汉中了一掌,此时已无再战之力,焦沙狞笑,便是要上前搜出那东西,可又听得身后一阵风声,自知不妙,转身迎敌,岂料刚一转身,胸口膻中穴一麻,就是被人点倒,动弹不得。
武功高手比拼,点穴皆是小道,那大汉也是未曾料到,那书生竟会出此奇招,且方才得手,有些得意忘形,便是中招了,再看自家兄弟,却也早被点倒,心中不断问候那书生双亲,想着自已行走江湖多年,今日居然被雁给啄瞎了眼。
那书生笑道:“点穴小计而已,不足挂齿,焦兄莫怪。”
焦沙膻中穴被点,此时连半句话也说不得,只是在心中痛骂。
那书生走到大汉面前,一掌将其劈晕,也不曾害了他的性命,只是从他怀中搜出来一件东西,塞进了自已怀里。
随后,那书生也不急着离去,而是走至沈故渊身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这位兄台,看戏可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