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故渊内力不足五成,难以携着林墨远距离隔空瞬移出这大漠,又见周围空无一物,一辆马车也无,林墨也是未醒,在这烈日之下,他无内力护身,怕是要被晒干,只是摇头,没有法子,只能是背起林墨向前走着,想着走一段路是一段路。
寻常高手恢复内力,需得盘膝打坐,然沈故渊身为天人,亦是不可用常理来思量,此时背着林墨行走,却也能恢复内力,不过速度稍缓,可也是不慢。
如此走了两、三天,林墨仍是未醒,好在毒素并未发作,又是得天神庇护,找到了一处绿洲,沈故渊不必喝水,可顾及林墨,只能是在此休养。
走了两、三天,沈故渊心想,这般速度,等走出了大漠,不知要多少年月,于是便在这绿洲当中休养生息,恢复功力,想到时候直接瞬移千里出这大漠。
林墨也已醒转,从沈故渊口中,知晓自已身中奇毒,纵有解药,也是解不了毒,需找到不伤他体质的奇方解毒,才是上策,不禁觉得自已命苦,可见还是沈故渊之时盘膝而坐,并不说话,也不敢催促沈故渊走路,而是在绿洲当中搭了一个简易草屋,平日里捉一些蜥蜴等动物,也能果腹。
如是三天,林墨实在是忍不了,大起胆子,劝沈故渊抓紧时间出这大漠,可沈故渊只是摇头,被问起时,只道“等人”,可在等谁,却又是不答了。
林墨自讨了个没趣,望着茫茫大漠,更是不敢抛下沈故渊独自离去,一想起自已身中奇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命,心中更是凄苦,却也不敢在沈故渊面前哭哭啼啼,只敢在半夜哭泣,这自是瞒不过沈故渊,也知林墨到底只是小孩心性,不过十六、七岁,比不得他这位当世天人心性淡然,倒也是不曾苛责他。
又是三天过了,林墨实在是没有什么事,多次学着沈故渊的模样,盘膝而坐,也想着要练出内力,可却只知外观,不得其内力运转之法,加之体质特殊,却是毫无作用,更有甚的,险些走火入魔,若非沈故渊出手定下心神,怕是要筋脉寸断而死。
鬼门关前走一遭,林墨不敢妄动,只得是苦苦等着,不知要等到何时。
待第三天正午,林墨忽地发现,远处出现了一处黑点,不断闪动着,好似一个人,以为是过路的商旅,忙唤沈故渊,然沈故渊只是闭眼枯坐不动,林墨唤了几声,仍是不动,林墨大起胆子,上前轻推,却是感到寒冰刺骨,在这烈日之下,手心却是被冻伤了。
林墨浑身剧颤,以为沈故渊身死,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禁放声大哭。
远处那黑点逐渐离近,林墨不知是什么,便是擦泪看去,发觉那黑点此时已然一分为二,方才惊觉,原是先前距离太远,将两人看成一人了。
那两人靠近,都是道人打扮,一人身穿太极道袍,手持拂尘,年岁约在二、三十,身边之人却是有着将近六、七十岁,也是身着道袍,虽是年长者,却是对那年轻道人异常恭敬,甘愿慢那道人半步。
那年轻道人走近,林墨虽不懂武功,却也是看出了,两人身负绝世轻功,生怕是来寻沈故渊的仇,心想自已跟着沈故渊多年,纵使不会武功,也是不可让仇家污了他的尸身才是,便是挡在沈故渊面前,大有拼死一战的架势。
那年轻道人轻笑,道:“年纪虽轻,却也是不失少年刚勇,也是难得,丹恒,你上去试他两招吧。”
那老者应下了,拔剑上前,见林墨手中空无一物,也是不想占这便宜,便是收起了配剑,要和林墨比拼拳脚。
林墨不会武功,可又不能不打,也不敢主动出击,便是摆了一个虚架子,护在了沈故渊身前,不让这老者上前。
丹恒见林墨不主动出击,以为身负高深武功,又想自已久在武当,不在江湖行走,只听山上长辈说起当今天人的厉害,如今又见林墨跟于沈故渊左右,想来定是有所领悟,自已也是看不出他虚实,以为林墨内功修为远在自已之上,还未曾出手,心中便是有了三分惧意。又看林墨满身破绽,以为是他诱敌深入之际,更是不敢妄动。
一时之间,双方倒也没有谁率先出手,可林墨终归是年龄尚浅,眼见对方只是围着自已转圈,自已陪他转了几圈之后,脚步已然有些虚浮,顿时不敢再僵持,生怕那道人要等自已露出破绽来,殊不知自已满身破绽,便是想着先发制人,率先出拳。
丹恒眼见林墨这拳软绵无力,毫无内劲,本想硬接,可又怕是林墨特有的法门,便是躲了过去,拍向了林墨手腕,心想倘若你这招含有内力,我也不至于吃亏,倘若毫无内力,那你这手腕,非要让我废了不可。
刚一触及,丹恒面色大变,只觉林墨筋脉堵塞,知他并非练武之人,毫无内力在身,可此时内力已起,掌力已吐,却是无法收回,只得是勉强收掌,心中只盼林墨不要受伤才好。
还未等他定下内力,便是感到一阵悬空,脚也是离了地面,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脑袋一痛,却是被人扔了出去,跌了一个倒栽葱。
你道如何?原来是那年轻道人在林墨出拳之时,便已知他毫无内力,又见丹恒出手毫不留情,便是出手,抓住后颈将他丢了出去,又用太极真意,将丹恒的真意转接到自已身上,林墨也是不曾受伤。
然林墨不是学武之人,这两大高手的内力,在他手腕一出一进地,也是颇不好受,此时手腕发麻,一时半刻也是难以动弹了。
那年轻道人满脸歉意,心下也是颇为奇怪,心想跟着天人,怎地不会武功?可面上也不好表露而出,询问林墨可有大碍。
林墨自然是无事的,心知方才若非是这年轻道人出手,自已不死,只怕也要落个残废,知他并无恶意,便是松了口气,面对年轻道人的询问,只是摇头。
那年轻道人点头,却又怒道:“丹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