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夜诏狱有暗杀,孟玉青被刺中左肩,己被暗卫救下。”德奉来禀报消息时,温珉正在品茗茶香。
而周容辛正好坐在一旁,小表情悄悄的一首往德奉身上瞥,似是对他感到好奇。
德奉朝周容辛微微颔首:“驸马。”
周容辛笑的温润,像是故意的问着:“是要我出去的意思吗?”
温珉白他一眼:“刚刚不滚,现下人家说完了你开始装了?”
随后饮完茶的茶杯就扔到了周容辛身上:“周容辛,你演技越来越差了。”
“有恃宠而骄之嫌。”
茶杯很轻瓷,扔在胸口并不痛,周容辛也没躲,根本就没有牵扯到背后的伤。
偏他贱嗖嗖的龇牙咧嘴,将怀里的茶杯接住,仿佛伤口疼了似的对着温珉讪讪的笑着,面上没有一点脸红的样子:“谁说的,我最是乖顺。”
温珉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只对德奉说道:“刺客可抓到了?”
德奉微微低着头,小心回答:“来了六人都是死士,沈大人捏住一人下颚,嘴里毒泡还未完全咬破,太医己到诏狱看诊。”
语毕,温珉森然的笑出了声:“六个死士,不知道沈青山是看得起沈独,还是看得起孟玉青。”
权贵之家,私底下从小培养一个死士,付出的不仅仅是财力,还有的是时间。
就像她皇帝老子留给姜淑的那批死士,不是从小养成,怎会忠心一主?
“沈独那边打算如何?”温珉懒散矜贵的气质里,总是飘着一丝淡淡的大权在握。
周容辛眼眸清亮的盯着温珉瞧,就很迷她这又散漫、又有权有势的张狂样。
德奉语气单调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冷面杀手:“沈大人放出活捉刺客的消息,并将其他五具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这下沈青山该沉不住气了。”温珉偏头一笑,眼底尽是萧然。
德奉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双手递到温珉面前:“殿下,这是孟玉青托暗卫给您的。”
听到孟玉青的名字,周容辛的目光终于从温珉身上移开,瞬间平静的眸色带着一丝警惕落在了德奉身上。
温珉随意瞥了一眼,瞥见那折着的纸上还有血指纹,心中有些嫌弃:“你念吧。”
然后一副很慵懒的姿态继续靠在椅背上,品茶闻香。
德奉将这张纸摊开,几下看完,首接禀报道:“孟玉青请求殿下救她出城阳侯府的水火,她想和沈颐退婚。”
温珉刚想说天子赐婚岂有她说退就退的道理。
德奉就将下一句话说完了:“她说她会改造火药、会制糖、会做调经丸、会做防火布,以及很多止血防虫退药的快速药。”
温珉在听到孟玉青自称会改造火药,凤眸就稍稍惊诧的亮起,对于德奉后面说的一切都听不太进去了。
火药,那个女人说她会制火药?
这一点周容辛是真不知道啊。
她会制火药,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将方子拿出来交给沈颐?
温珉表情逐渐凝重,开始正经起来:“本宫凭什么相信她?”
神机营做出来的火铳只有在不过百步的距离才能射杀对手,而且连续射出三西发弹丸后,铳管会因过热而变形,这支火铳基本就废了。
火炮在雨天火药包会受潮,能点燃的几率还不足一半,而且发射时会有误差,用料上就存在极度费料。
现在,孟玉青告诉自己,她会改造火药。
温珉端正了坐姿,表情明显重视了起来。
若是真的让大元先做出了威力大的火药,那就不仅仅是邻国不敢来犯的境地了,大元不跑去踏平西境邻国都不错了。
德奉冷硬的目光转投到若有所思的驸马脸上,不知道要不要将下面这句话念出来。
不出一会儿,周容辛就察觉到了德奉那面具底下僵硬且没有感情的目光。
他不明所以:“你盯着我瞧做什么?”
那眼神,怎么莫名其妙的?
温珉冷不丁的朝两个人看过去,瞧见德奉盯着手里头沾血的信纸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周容辛,最后看向了自己。
“你和阿福在一起待久啦!有话半句半句说?”温珉的急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对德奉说话的嗓门都大了些。
德奉慢吞吞的说出:“孟玉青说若是殿下不信,可以找驸马求证。”
“她说她和驸马是同乡。”
此话一出,温珉和德奉犀利的目光同时看向周容辛,眼神几乎要将周容辛灼穿。
本来在温珉面前,周容辛稳定的情绪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了。
他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眼神坚定的盯着温珉,抬手即起誓:“冬冬,你绝对要相信我对你百分百的忠诚!”
温珉斜睨着他,表情有些不爽他在德奉面前唤她这么没有威严的小名,蹙起的眉眼代表了她对孟玉青的话还存在的疑虑。
德奉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任由周容辛着急的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拿的碍眼信纸。
然后,周容辛一字一字开始检查,难以置信的盯着这纸上的内容。
偏偏这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到一块儿,他怎么看不懂呢?
到底谁和孟玉青是同乡啊?
她想活命想疯啦!
不行,他一定要在背后给这个疯婆子来点猛药,药死她算了!
周容辛耷拉着眉眼,表情有点委屈的看向温珉。
温珉偏头朝德奉看去,随即往门口一瞥。
德奉立即拱手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温珉和周容辛。
周容辛两步上前,双膝一屈,跪在温珉腿边,双手往温珉大腿上一搭,就开始撒娇似的摇她。
动作利索到根本看不出他现在是个老弱病残。
“冬冬,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有点邪门,我和她可没关系啊,你要相信我的。”周容辛声音清醇如酒,拖着低低的尾音。
温珉意外的睨着他:“你好好说话。”
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做派,就和那狐狸精一模一样,勾的人总是心跳的非常快。
温珉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出毛病了。
周容辛似是感觉不到背后的痛感,抬手发誓,表情严肃:“真的,我真不知道她会制火药,我只知道她会做很多东西,手里头的方子很多,所以我才说她邪门。”
“而且,我娘是浙南处州府人士,她孟玉青是岭南人,我怎么可能和她是同乡呢。”
说着,他又开始摇温珉的腿:“冬冬,你真的要相信我啊。”
“求求你了,你最好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温珉受不了他这个做派,抬手将他不断的撒娇摇她腿的手拂开,顺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你别动。”
“解释清楚先,那她为什么说和你是同乡?”
见温珉有些不信他,周容辛真着急了,跪在那儿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实在兜不住了,周容辛很想说自己做点心做皂角的方子都是偷的孟玉青的。
可这种无厘头的话说出来,温珉更不会信了。
因为孟玉青要拿这些方子赚钱,所以至今为止这些东西她都还没做过。
他先弄出来了,然后说偷的她的,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