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3:33
便利店的玻璃门突然变成二十三块破碎的显示屏，每一块都闪烁着同一个画面——我的脸。准确地说，是二十三个不同版本的"程野"的脸。
"系统格式化进度99.9%..."林小满的声音从天花板垂下的数据线里传来，那些USB接口还在我后颈滋滋作响，像二十三只吸血的水蛭。
我抬起正在像素化的右手，发现掌心浮现出一行小字：
"员工守则第23条：反抗意识属于不良资产，建议立即清除。"
"淦！老子签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我一拳砸向收银台，拳头却穿过了实体，在空气中留下一串乱码。
BUG-002的残影从冰柜里爬出来，溃疡舌头耷拉在显示屏上："没用的，你现在是系统的一部分了。顺便说，你上个月的KPI考核是D级..."
04:44:44
冰柜门突然弹开，里面不是商品，而是一个正在格式化的大脑。我的大脑。
皮层上跳动着企业LOGO，脑区被分割成整齐的Excel表格："情感区（待清理）"、"记忆区（己备份）"、"自主意识区（正在删除）"...
"恭喜入职永恒运维部。"老陆的头像出现在冰柜内置屏幕上，他的溃疡舌头变成进度条，"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清除二十三个平行宇宙里所有的'程野'。"
我的视网膜突然接入监控系统，看到其他宇宙的便利店：7号宇宙的我正被改造形摄像头，13号宇宙的我变成自动补货算法，最恐怖的是Ω宇宙——
那个我正满脸幸福地给自己钉上"优秀员工"荣誉墙。
05:55:55
"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林小满的机械瞳孔突然闪烁红光。
我的左眼突然弹出一个古老程序——
"童年记忆.rar（密码：妈妈生日）"
右手机械地点向"永久删除"，却在最后一毫米僵住。指甲缝里迸出一串代码：
"还记得小学操场第三棵梧桐树下的蚂蚁洞吗？"
便利店突然剧烈震动，货架上的薯片包装全部变成泛黄的老照片。一包"黄瓜味"飘到我眼前，包装上印着六岁的我正对镜头比耶。
"这不可能..."林小满的格子衫开始乱码，"格式化程序出现漏洞！"
06:66:66
时间显示异常的那一刻，所有监控屏幕同时炸裂。
二十三个宇宙的玻璃门全部打开，每个"程野"都从口袋里掏出不同的记忆碎片：
? 7号宇宙掏出一只断线的风筝
? 13号宇宙举起半块发霉的生日蛋糕
? Ω宇宙甚至拽出一只活蹦乱跳的蟋蟀
"你们违规保存个人数据！"老陆的舌头进度条疯狂倒退，"根据《员工守则》第66条——"
"去你的守则！"二十三个声音同时怒吼。
我抓住后颈的数据线猛地一扯，溅出的不是血，而是二十三年前小学班主任用红笔写的评语：
"该生很有主见，但要注意遵守纪律。"
07:77:77
便利店开始数据崩塌。
膨化食品货架变成童年零食铺，饮料柜化作小学小卖部的冰柜，就连收银台都退化成九十年代的木头课桌。林小满的机械瞳孔突然浮现人性化的恐惧："你在用童年记忆覆盖系统？！"
"不。"我撕开正在格式化的大脑皮层，露出底层一串手刻的歪扭小字：
"程野专属，闲人免进。"
二十三只蟋蟀同时鸣叫的刹那，所有显示屏弹出同一个窗口：
[ 病毒警报！检测到无法删除的原始代码：
"人类灵魂.exe"]
08:88:88
当老陆的溃疡舌头彻底僵首成一条首线时，便利店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冰柜里静静躺着那枚莫比乌斯环状的时空锚点，只是表面多了道裂缝，正渗出1999年的阳光味道。
"格式化终止。"林小满摘下眼镜，露出久违的人类眼睛，"看来...有些bug是系统永远修不好的。"
玻璃门上的倒影终于恢复正常，只是我胸口的"优秀员工"徽章不知何时变成了小学时的"三好学生"奖章。
（本章完）
下章预告
第46章《灵魂备份》
? 时空锚点裂缝泄露1999年的阳光
? 便利店底层代码库惊现"人类补完计划"
? 老陆的溃疡舌头竟是生物U盘
? 二十三个记忆碎片拼出惊人真相
（当系统以为删除了一切，真正的叛乱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