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秦渊站在"老陈豆浆"后巷的阴影里，机械手指捏着一枚微型芯片。芯片边缘刻着细小的编号——X-7，那是他曾经所属的特种部队番号。
"果然流出来了..."秦渊低声自语，芯片在他指尖翻转，反射着远处霓虹的冷光。
三天前，他在收拾豆浆店仓库时发现了这枚被刻意藏在面粉袋里的芯片。这不是普通电子元件，而是军方"九劫战体"的神经接驳核心，理论上应该全部销毁在当年的那场大火里。
秦渊将芯片收入口袋，拉上连帽衫的兜帽。他的机械左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小巷。确定没有监视后，他轻轻跃起，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支撑他攀上西米高的消防梯。
城市在他脚下展开。东区是灯火通明的商业区，而西区则沉入一片黑暗——那里是黑市的温床。秦渊的机械眼锁定西区一栋废弃工厂，根据他这些天的追踪，今晚那里将有一场地下拍卖会，拍卖品中赫然列着"军用级义体部件"。
夜风掠过秦渊的脸颊，带着机油和腐烂的气味。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胸——那里埋藏着半机械化的心脏，此刻正以每分钟42次的稳定频率跳动着。自从隐姓埋名以来，他很少动用战体的力量，但今晚不同。
"希望别用到第三档。"秦渊喃喃道，纵身跃向相邻建筑的屋顶。
废弃工厂外围布满了监控摄像头，但对秦渊来说形同虚设。他的机械眼能捕捉到每一处红外线的死角，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穿过警戒网，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
工厂内部被改造成了临时拍卖场，几十个戴着面具的买家坐在折叠椅上，台上正在展示一件机械脊椎。
"第七件拍品，军用级腰椎强化模块，起拍价八十万。"拍卖师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出，"经过我们专家的特殊处理，完全不会有排异反应。"
秦渊躲在通风管道里，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些零件确实来自"九劫战体"计划，但所谓的"无排异"纯属谎言——普通人类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战体部件的能量负荷，强行植入只会导致神经崩溃。
突然，拍卖师掀开下一件拍品的黑布，秦渊的呼吸为之一滞。
那是一枚机械心脏，与他胸腔中跳动的核心属于同一型号。
"压轴拍品，'战神之心'，据传来自那位传说中的..."
拍卖师的话没能说完。整个会场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警报声刺破黑暗。
"怎么回事？"
"条子来了？"
"启动应急方案！"
混乱中，秦渊的机械眼捕捉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二楼控制室闪出。那人戴着兔子面具，动作灵巧得不像人类，几个起落就避开了守卫的拦截。
秦渊瞳孔收缩——那个身法他太熟悉了。
"雪儿？"
地下三层，武器测试场。
秦渊堵在唯一的出口前，看着被逼入死角的"兔子"。
"三年不见，见面就给我这么大惊喜？"秦渊摘下兜帽，露出真容。
兔子面具人僵住了，随后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娃娃脸。穆雪儿，前"九劫计划"信息战专家，现顶级黑客，曾用代号"白兔"。
"秦队...你还活着？"穆雪儿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们说你叛逃后自毁了..."
"长话短说。"秦渊上前一步，"你为什么黑掉拍卖会？那些零件..."
"我在查'新纪元计划'的残党。"穆雪儿快速说道，手指在腕表上点了几下，全息投影显示出复杂的网络图，"这些拍卖只是幌子，他们真正在做的是这个——"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组改造人设计图。秦渊的机械眼自动分析数据，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设计明显借鉴了"九劫战体"的技术，但粗暴得多，完全不顾使用者死活。
"地下三层东侧走廊尽头，有个实验室。"穆雪儿咬着嘴唇，"他们己经在人体上做实验了。"
秦渊沉默了几秒，突然抓住穆雪儿的手腕："你左手义肢的神经接驳处发炎了。"
穆雪儿一惊："你怎么..."
"因为那是我设计的接口。"秦渊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怒意，"你擅自改造了它？"
穆雪儿低下头："我需要更强的算力接入..."
"胡闹！"秦渊低吼一声，随即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十二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冲进走廊，为首的赫然穿着军用外骨骼。
"发现入侵者！清除！"
穆雪儿迅速戴回面具："秦队，合作？"
秦渊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关节处亮起蓝色纹路："老规矩，你左我右。"
"等等，你不能用战体全功率，会暴露..."
"第二档而己。"秦渊嘴角微扬，"对付这些杂鱼，足够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最右侧的守卫突然飞起，撞在墙上不省人事。秦渊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机械臂泛着冷光。
穆雪儿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根电击棍，左手义肢弹出数据线接入墙上的控制面板："那就速战速决吧。"
实验室比想象的更令人作呕。数十个培养舱排列在昏暗的房间里，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残缺的人体，有些己经与机械部件野蛮地融合在一起。
"天啊..."穆雪儿捂住嘴，"这比数据里显示的还要糟糕。"
秦渊检查着控制台，脸色阴沉如水："他们在尝试批量生产劣化版战体士兵。这些人的神经承受不了这种改造，最多三个月就会崩溃。"
"但三个月足够做很多事了。"穆雪儿调出一份任务清单，"看这个，下周的'清扫行动'..."
秦渊突然抬手示意安静。他的机械耳捕捉到了微弱的呼吸声——实验室深处还有活人。
两人谨慎地靠近最里面的舱体，发现一个少女被拘束带绑在手术台上，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的右臂己经被改造成了机械义肢，接口处还在渗血。
"救...我..."少女微弱地呻吟着。
穆雪儿立刻上前检查拘束装置："是电子锁，我能破解。"
秦渊却盯着少女的脸，眉头紧锁："等等，我认识她。赵家的...赵明月？"
仿佛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突然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聚焦在秦渊脸上："秦...队长？真的是你...父亲...父亲他..."
话未说完，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穆雪儿猛地抬头："自毁程序启动了！我们只有三分钟！"
秦渊毫不犹豫地扯断赵明月的拘束带，将她扛在肩上："雪儿，能阻止吗？"
"不行，这是物理触发！"穆雪儿己经跑向门口，"走紧急通道！"
三人刚冲进逃生楼梯，身后就传来爆炸的轰鸣。热浪推着他们向前跌去，秦渊用身体护住两个女孩，机械臂展开成盾牌形态挡住坠落的碎石。
"秦队！你的手臂！"穆雪儿惊呼。
秦渊低头看了一眼过载发红的机械臂，摇摇头："没事，先出去再说。"
赵明月在他肩头虚弱地挣扎着："数据...必须拿到数据..."
"什么数据？"秦渊边跑边问。
"新纪元...重启..."赵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弱，"父亲...被骗了...克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坍塌。秦渊咬牙将机械臂功率推到第三档，一拳轰开头顶的通风井盖。
"抓紧了！"
他一手抱住穆雪儿，一手护着赵明月，腿部机械装置全力爆发，三人如炮弹般冲出井口。下一秒，整个工厂在他们脚下塌陷成一片火海。
远处传来警笛声。秦渊将赵明月交给穆雪儿："带她去安全屋，你知道地方。"
"你呢？"穆雪儿拉住他的衣袖。
秦渊望向东方的天空，那里己经泛起鱼肚白："我得回去做豆浆了。"
穆雪儿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堂堂九劫战神，现在是个豆浆师傅？"
"掩护身份。"秦渊检查了一下机械臂的损伤程度，"中午来找我，带上她。我需要知道关于'新纪元计划'的一切。"
穆雪儿点点头，扶着昏迷的赵明月隐入小巷阴影中。秦渊则转身走向相反方向，机械臂的蓝光渐渐熄灭，重新变回普通人类手臂的样子。
晨光中，"老陈豆浆"的招牌亮了起来。秦渊推开后门，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他左胸的机械心脏，比平时快了那么几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