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7 AM | 老陈豆浆后厨
豆浆机的嗡鸣声里，秦渊的机械左手悬在开关上方三厘米处，停顿了半秒。
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仿佛每一次触碰平凡的生活，都需要这片刻的确认。确认这双能撕裂钢铁的手，还能稳稳握住豆浆机的塑料开关。
咔！
研磨机突然卡住。秦渊下意识用机械指节敲了敲外壳——这本该是个轻巧的动作，力道控制在0.5牛顿以内。
但今天，他的手指首接捅穿了钢板。滚烫的豆浆喷溅而出，淋了他一脸。
"……"
秦渊愣住了。
他的战体部件，从不会在这种基础校准上出错。
"笨手笨脚的！"老陈叼着烟晃进后厨，见状却笑了，"你这左手啊，修车练出来的蛮劲，倒是适合揉面团。"
秦渊扯过抹布擦脸，也跟着笑。没人看见，他低垂的瞳孔正急速收缩——机械视野里，左臂的能量曲线像扰的心电图，剧烈波动着。
更诡异的是，袖口遮掩下，金属关节正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接触不良的电路板。
06:43 AM | 豆浆店靠窗第三桌
玻璃门被推开，晨风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涌入。
苏晚晴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套了件oversize的灰色卫衣，衬得她整个人更单薄了些。她照例坐在老位置，卫衣帽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脑后，衣摆下隐约露出一截银色的金属光泽。
"新装备？"秦渊端着餐盘走近，目光扫过她的腰间。
"外骨骼腰带原型机。"苏晚晴咬着吸管，豆浆杯壁立刻凝起细密的水珠，"昨晚通宵调试，饿得能吃掉一整笼——"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一把扣住秦渊递餐盘的右手腕。
医生的指尖精准按在他伪装类皮肤的机械关节上，指甲几乎要嵌入缝隙。
"你的桡动脉……"她声音很轻，却带着手术刀般的锐利，"怎么会搏动？"
秦渊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他清楚地记得，三个月前那个雨夜，苏晚晴为他检修机械心脏时，曾亲手确认过——他的右臂关节处，根本不存在仿生动脉的设计。
后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蒸汽锅炉的泄压阀炸开，滚烫的白雾喷涌而出。气流掀翻了苏晚晴的卫衣帽子，发丝飞扬间——
秦渊看见她发间别着一枚银色发卡，上面刻着清晰的编号：
X-7
和他从黑市带回的那枚芯片，一模一样。
01:15 PM | 后巷维修区
午后的阳光把沥青地上的雨水晒成支离破碎的镜子。秦渊蹲在三轮车旁，扳手敲打着生锈的链条。
叮、叮、叮——
金属碰撞声里，他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
秦渊用扳手撬开一片水洼。
水面折射的光斑中，赫然映着半枚荧光蓝色的脚印——不是人类的鞋印，而是某种机械足垫特有的防滑纹路。更诡异的是，水渍边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盛夏的午后冒着丝丝寒气。
冰晶中央，封着一片深红色的玫瑰花瓣。
秦渊的机械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和他每年花期时，机械心室里开出的那种玫瑰，分毫不差。
"修车呢？"
穆雪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挂在防火梯上，马尾辫垂下来晃啊晃，手里还晃着一根数据线。
"昨晚黑市的监控有发现，要看看吗？"
秦渊沉默地碾碎冰晶。
三轮车后箱里，被豆浆浸湿的抹布下，盖着那枚从黑市带回的芯片——此刻它正诡异地发着烫，温度计显示：
42.3℃
恰似人类心脏高烧时的体温。
远处，CBD玻璃幕墙的倒影中，一只机械鸽子掠过天空。它的左翅闪烁着微光，频率与苏晚晴发卡上的蓝光，完美同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