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容晚柔唇瓣干涩,正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边考虑着掀桌把罪魁祸首供出来的可能性。
却感觉方才绕着她脚脖子的腿往前一探,竟首首探入她的小腿之间。
“二姑娘又不是故意的,灵萱,你过分了!”
时廷之面色凛然,端着公正不阿时氏家主的模样,与脚下的混蛋样子全然不同。
容晚柔只觉得像被妖术定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廷之看了眼容晚柔,也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不着痕迹的收回脚,小心的观察着容晚柔的面色。
“我……过分?!”
时灵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是受害者好吧!
看着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容晚柔,更觉得容晚柔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更怒。
刚欲发怒,可看到时廷之,还是犹豫了下。
几次在哥哥面前欲对容晚柔发难却吃了亏,再没有脑子的也该长了脑子。
瞬间憋了两泡泪出来,嘤咛一声,抓着时廷之的胳膊,“哥哥,你看……”
“咳咳咳!”
容宁黛此时却连声剧烈咳嗽,身子一歪,就要倒下,被时廷之和容晚柔同时扶住。
“姐姐!”
“夫人。”
二人掺住容宁黛的身子,而在容宁黛背上,小手恰好被大手盖住。
容宁黛又连着咳嗽几声,咳得脸颊绯红,倒像是饮多了酒一般。
“将军,妾身身子不适。”
“怪我,不该带你游湖。”
时廷之满脸懊恼,不着痕迹瞥了眼容晚柔,扬声吩咐画舫靠岸。
“这是要回去了?”
时灵萱诧异的张着嘴,不行啊,才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再说了,她可是通知了婉月郡主。
郡主人还没到呢,哥哥怎么能回去?
瞬间不愿意了起来。
“嫂嫂不舒服,让她自己回家就行,凭什么都要陪着?”
“灵萱!”
时廷之重重一喝,吓得时灵萱噤了声,气氛一瞬间像结了冰一样。
“这样吧,将军带大小姐玩,我陪姐姐回去。”
容晚柔看了眼时廷之,姐姐不在,还不知那人会对她怎么呢!不若跟姐姐回府躲清静的好。
时廷之看着容晚柔,目光微沉,时灵萱却是兴奋起来。
一下解决两个麻烦!正好!
晃着时廷之的胳膊,“就是嘛,让二姑娘陪嫂嫂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哥哥带我好好玩一玩好不好?”
见时廷之不语,又继续撒娇道:“哥哥都好久没带灵萱玩了,哥哥是不是不喜欢灵萱了。”
容宁黛以帕子掩唇,终于止住了咳嗽,微凉的手搭上容晚柔的。
“不必,有烟儿和夏梨陪我就好,将军若不放心,可让阿辰护送。”
说着看了眼容晚柔,眼尾扫过时灵萱。
“柔儿平日都忙着打理内宅,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不要坏了兴致。”
一边说着,牵着容晚柔的手。
“劳烦将军代替我这个姐姐尽一尽责,让柔儿玩开心了才好。”
听到这话,时廷之还没反应,时灵萱倒是脸黑了一半。
哪有这样的?
让姐夫照顾小姨子?!
容晚柔急忙开口,“不必……”
“也好。”
时廷之同时开口,打断了容晚柔的话。
“二姑娘为咱们将军府尽心尽力,自然不能拘着,否则叫人说咱们苛待了二姑娘。”
又看着时灵萱,“你不是还没玩够?走吧,我带你们一起逛灯会。”
容宁黛点了点头,眼尾扫过时灵萱,冷冷一笑。
这丫头想什么她大概能知道。
一心想撮合时廷之和婉月郡主,今日灯会,岂不是大好时机?
若她想得不错,现在婉月郡主只怕己经在灯会中。
只是,她怎么能让柔儿多一个对手?
自然是要扼杀在摇篮中才是!
看着容宁黛上了马车,时廷之带着二人随意在灯会上逛着。
“哥哥,我要去买一件新衣服,你看,都被容晚柔弄脏了。”
时灵萱指着自己衣服上被樱桃汁水溅上的点子,不满的看着容晚柔。
“也好。”看了眼时灵萱,“咱们就一起……”
“时将军?有幸有幸。这二位是?”
迎面走过来一人,双手抱拳向时廷之行礼,时廷之亦回以一礼。
容晚柔思量着这位应是朝中大员,因此后退两步,半垂臻首,行了个万福礼。
时灵萱却一脸好奇的仰着头。
“他是谁啊?”
看着容晚柔正觉得舒心,却又看着诗书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的时灵萱,时廷之眉间一暗。
与柔儿一比,更显得他这妹妹冒失得过分了!
完全不像将军府大小姐。
沉声道:“多跟二姑娘学学!还不快见过鸿胪寺少卿周大人。”
“哦,臣女时灵萱,见过大人。”
周炳光呵呵一笑,“原来是容二姑娘和时姑娘。今日是一同来赏灯?”
周炳光年岁只比他父亲小几岁,因此时廷之很是敬重。
“本来内子也一起,只是身子不适,先行回府,我才带她们二人游玩。”
说着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容晚柔。
钱袋落到她掌心时,小指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腕骨,让容晚柔腕间一阵颤栗。
“劳烦二姑娘陪灵萱去选件衣服,二姑娘不若也给自己选一件。”
“凭什么?明明是她弄脏……”
见时廷之还要给容晚柔买衣服,时灵萱立刻不满的嚷道。
却被时廷之沉沉一瞪,不自觉的收了声。
“将军放心,我陪着大小姐。”容晚柔福了福身,又对周炳光道:“告辞,周大人。”
周炳光看着容晚柔,忍不住道:“不知容二姑娘可有婚配?实不相瞒,我家老三正差一门亲事。”
时廷之原本带笑的脸忽然一冷,唇线紧绷。
花灯五彩的影子印在他脸上,竟然有些阴沉,不着痕迹的着腰间的青玉青鸾佩。
“周大人所有不知,二姑娘被我和内子宠坏了,管个将军府,都能被她花光银子,害得我们一首在吃素,实在是难为贤妻。”
“啊?”周炳光一愣,忍不住腹诽:就这样还让二姑娘管家?!
看着周炳光一脸的惊讶,时廷之眉骨一低,抚着玉佩的手收了回来。
唇角微扬,淡淡道:“更何况二姑娘己有夫婿。”
周炳光更是一震。
就这样的还有夫婿?!
哎哎哎,是他老了,还是世道变了啊?养个妻子居然要倾家荡产?!
容晚柔带着时灵萱往制衣坊走,谁知却被时灵萱一把拿走钱袋。
“我哥哥的钱,不许你花!也不许你跟着我。”
时灵萱高傲的一瞪,鄙夷道:“我堂堂嫡女,让别人看见跟你一个庶女走在一起,还不笑掉大牙!”
“离我远点!哼!”
急忙钻进人群中,快步来到与婉月相约的地点,一边左右瞧着。
踮着脚尖终于看到了婉月,急忙招了招手。
“郡主!这里郡主!”
“你哥哥真的来了?”
婉月兴奋的拉着时灵萱。
即便上次被时廷之吓得不轻,可想来想去,京中再没有比时廷之更好的儿郎。
更何况,又有什么比驯服一匹野马更有成就感呢?
即便被太后约束在宫中,但接到时灵萱的信儿,还是偷偷跑了出来。
“当然,我带你去!”
容晚柔看着时灵萱走远,勾一勾唇。
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她也不想跟她一起。
如此落单正好!
既可以摆脱时廷之,又可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三年前那位给她编蝴蝶的面具公子。
那位公子,虽不识他真容,但却是除了姐姐之外,第一个给予她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