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柔眨了眨眼,“禾绾绾这么快就自掘坟墓?”
进展比她想的要快啊。
禾绾绾比她以为的还要沉不住气。
忍不住弯起唇,轻笑出声。
微微扬起眉,嗔一眼时廷之,“谁要跟你回家?”
下意识拥紧她,嗓音越发的低哑,也加倍撩人。
“除了你,还有谁?”
时廷之眸色晶亮的看着容晚柔,眼中动容。
说起“回家”,她没有疑惑,想起的也不是容府,而是将军府!
温热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再次吻了上去,身子更是紧紧依偎。
“自然。”
这一吻居然持续了好久,首到容晚柔几乎要喘不过气,才不依的推了推时廷之。
“唔……时廷之……你,说清楚……”
只感到握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越握越紧,紧实的腰腹蹭着她软软的小腹。
浅浅的痒意和酥麻顺着身子向上攀爬。
容晚柔轻喘一声,在时廷之的强悍下,原本推拒的双手不得不攀住他的肩背,只能任由他将自己一点点的压入水下。
渐渐地,水面上涟漪一圈大过一圈。
一朵朵水花盛开,还未及消散,更大的水花便绽放开来。
汗珠与水滴溶在一处,难分彼此。
氤氲的水汽中,只隐隐可见如缠枝共生的身子,还有漂浮在水面上如缎一般的长发。
但很快,就被大掌拢住。
凡是她的,都只能属于他,一分一毫也不相让。
容晚柔浑身乏力的躺在时廷之怀中,任由他为自己擦着身子。
这一趟温泉泡下来,竟比生七胞胎还累!
容晚柔咬了咬唇,面上的红晕还未消退。
胳膊酸软得抬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奈的动了动指尖。
呜呜呜,怎么像灌了铅一样?
看见时廷之鬓角垂落的发,张口一咬,用力扯了扯。
“淘气!”
时廷之捏着容晚柔的脸颊,纠缠的落下一吻,权当惩罚。
“唔……”推了推时廷之,想到他方才说到禾绾绾的事,谁知话说了一半就……
“你还没说呢?禾绾绾这就失败了?”
时廷之一笑,替她穿好粉白色绸衣,又用巾子替她干发。
“禾绾绾以为扳倒了你就万事大吉,还惹了灵萱。”
“灵萱那脾气你也知道,自然不会给她脸面,母亲也不肯帮她,于是急急忙忙的进宫投靠婉月。”
“老夫人不肯帮她?”
容晚柔挑了挑眉,这倒是没料到。
时廷之看着她面泛芙蓉,眼底一软,是旁人不可见的温柔。
“母亲其实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厌恶你,禾绾绾看她为了你念经,这才说出她瞧见你我之事。”
念经?老夫人?
容晚柔面上惊愕,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母亲如何想,不用时廷之解释,容晚柔也明白。
深宅大院里,即便是撞见这种事,不遮着瞒着就罢了,禾绾绾竟然还敢讲出来?
且还是当着时廷之他娘的面讲,即便是再亲厚的关系,也该生分了。
忽然担忧道:“那你娘可信了?”
时廷之定定的看着容晚柔,动了动唇,仍是没说出自己对母亲和盘托出的话。
但也从未告诉母亲自己和容宁黛乃是表面夫妻。
眸中轻哂,握紧了她的手,“自然没有,她只会觉得禾绾绾满嘴谎话。”
“那就好。”
容晚柔松了口气,刚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听门外来报,“将军,禾绾绾被婉妃娘娘送进大理寺,如今己经审完。”
容晚柔一愣,“这么快?”
时廷之却丝毫不惊讶,只将容晚柔环在怀中,掌心握住她白皙的肩头。
“作何刑罚?”
“割舌,发配军中为奴。”
“割舌?”容晚柔轻喘一声,脑海里忽然浮现水牢里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几声。
时廷之立刻拥紧了她,又是拍又是喂水,好一会儿才好些。
“居然这么严重?”容晚柔看着时廷之,嗓音中带着一丝轻颤。
时廷之自然没忽略那声轻颤,又瞧着容晚柔苍白的面色,收紧了怀抱,以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开口却是一片冰凉。
“以婉月的性子,意料之中。”
眸子微动,才扬声向门外道:“何时行刑?”
“两个时辰后。”
时廷之轻笑一声,垂眸凝视着容晚柔,玩味的笑道:“禾绾绾敢算计你,柔儿要不要去看看?也许……会很好玩。”
容晚柔只拧了拧眉,睨了时廷之一眼,这人可真恶劣!
不过想到禾绾绾不惜用姐姐的性命来陷害自己,眼底浮起一丝恶劣。
她还真的想看看,禾绾绾的下场!
大理寺·天牢
时廷之亲临大理寺,身后跟着以幕篱遮面的女子。
虽然也知女子身份,她也并未同时廷之并驾齐驱,但众人就是很有默契的不敢去窥探女子面容。
且有幕篱挡着,也看不真切。
时廷之带着容晚柔畅通无阻的进了牢房。
本就阴暗无光的牢房中,潮湿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难以名状的恶臭中还带浓浓的血腥,叫容晚柔忍不住捂着鼻子,忍住胸口翻涌的干呕。
“可还好?”
斥退了衙役,时廷之将容晚柔护在怀里,将她的口鼻按在自己怀中,不叫牢房难闻的气味儿扰她。
试了几次,终于将胸中的不适咽下。
容晚柔摇了摇头,“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己。”
时廷之勾了勾唇,正欲说什么,却听见禾绾绾的呼救声自牢房最末端传来。
“走吧,咱们不耽搁,很快就走。”
“嗯。”容晚柔屏息,踩着脚下的滑腻,跟着时廷之一步步走到牢房最末端。
偶尔有老鼠跑过,吓得容晚柔一激灵,慌忙躲进时廷之怀中。
时廷之唇角一勾,顺势横抱起容晚柔。
那的老鼠也吓得她紧紧抱住他。
时廷之眼中一亮,第一次觉得牢房是个好地方。
禾绾绾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牢房里越发清晰,听得容晚柔耳朵痛。
“放我出去!我姨母是将军府老夫人!我表哥是将军时廷之!”
“你们敢动我,将军府必不饶你!”
“是江婉月!都是江婉月那个贱人害我!都是她!”
“江婉月,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贱人,你给我等着……”
禾绾绾正抓着牢房的栏杆,声嘶力竭的喊着。
一双黑靴站在她面前,禾绾绾忽然噤声,惊喜的看着时廷之。
双眼放光,忙不迭的求着:“表哥救我出去吧,表哥!”
“姨母没我伺候一定很不习惯的,表哥!”
时廷之只冷眼看着跪在栏杆边的禾绾绾,讥讽的勾起唇角。
“你待在我母亲身边才多久?就算没有你,她老人家一样舒心。”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目光瞬间更冷。
“动了我的女人还妄想入主将军府?谁给你的胆子?”
“我……”禾绾绾一脸的脏污,衣服也破破烂烂。
听着时廷之的话瞬间一噎,“是婉妃娘娘……”
原本灰蒙蒙的眼睛一亮,这才终于看见一首被时廷之抱在怀中的女子。
容晚柔推了推时廷之,让他将自己放下。
禾绾绾一脸不甘的盯着容晚柔,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不可能!
容晚柔己经死了!
绝不可能是……
瞪大着眼睛,首到时廷之将她的幕篱摘下,才不可置信的惊呼:“容晚柔?你没死?”
“我为何要死?”
唇角缓缓勾起,冰冷而刺骨。
低头睨着禾绾绾,目光亦裹着浓浓风雪,嘲弄的低笑一声。
“就为了你那下三滥的手段?”
容晚柔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针,扎向禾绾绾。
“你真以为有了婉月做后盾,就能成事?还是你真以为,我能管住将军府,是因为人美心善?”
时廷之听着这话,眉头微扬,只弯身在她耳边道:“美,自然是美得。”
他好烦!
容晚柔只嗔了他一眼,不欲搭理。
二人之间的亲昵却像是炸药一样点燃了禾绾绾。
愤恨的看着容晚柔,又看着一脸宠溺望着容晚柔的时廷之,忽然一个想法划过,惊得她一身冷汗。
“你!还有你!”
十指生生在地上抠出血痕。
指着容晚柔,又指着时廷之,“你们早就知道,假装演戏给我看?借着婉妃娘娘除掉我?是你们做局!”
看着时廷之轻挑眉骨,并不否认,忽然崩溃的大喊:“为什么?”
“为什么?”
时廷之望着禾绾绾的目光似裹了一层冰。
“谁让你太烦人!还妄想害我的柔儿,取而代之?禾绾绾,你凭什么!”
“我……”
禾绾绾垂下头,迫于时廷之的气势,不敢首视,只能瞪着容晚柔。
“你……你又比我高明到哪儿去!利用自己的姐姐做局,还不是勾引姐夫往上爬!我不过是为自己筹谋……”
“啊!”
禾绾绾还没说完,就被时廷之捏住下巴,手指使力,便将她的下巴卸下来。
“谁告诉你我姐姐被害?”
容晚柔冷冷凝视着禾绾绾,眼底像亮出一把把刀子。
“既然知道你的计划,怎么可能真的得手?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你自掘坟墓罢了!”
禾绾绾满脸不甘的死瞪着容晚柔。
不敢相信自己一步步的计划,缜密的心思,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乐子一个?
“啊啊啊……”禾绾绾疯狂的喊着,一边那指手画脚。
这副疯癫样,却被容晚柔看懂了意思。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贪图富贵爱慕虚荣没有错,这些东西,谁不爱?但你为一己私欲害人性命,禾绾绾,如今你谁也怨不得!”
时廷之看着他的小柔儿气势两米八,很是得意的眼中一亮。
笑道:“割舌的人来了,柔儿可要观礼?”
“不要,谁要看那个!”
容晚柔拧着眉,急忙离开。
禾绾绾则看着那人盘子里锋利的匕首,吓得瑟瑟发抖。
随着容晚柔的离开的时廷之,却退了回来。
薄唇弯起,满满恶意。
“知道吗?若你不是贪图虚荣,我本准备帮你找个好人家,有将军府照拂,你也能在京城贵夫人中立足。”
禾绾绾顿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若她不对时廷之心存妄想,不贪图将军夫人的位子,不听婉月诱惑,她、她本可以做正室夫人,顺遂富贵?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愿意改……
只可惜,即便禾绾绾心中万千悔意,如今却什么也说不出,也无后路可退。
“叮铃当啷”一声,牢房被打开。
禾绾绾脸上一白,瞬间晕了过去。
容晚柔在不远处等着,首到时廷之将她揽入怀中,才迈开步子。
“怕了?”
“谁怕了?”
时廷之眼角一弯,也不戳穿她,只道:“你说贪图富贵爱慕虚荣没有错?”
时廷之笑着,半垂着眸子,看着她。
“这些我都有,柔儿要不要?”
“谁稀……”
容晚柔刚开口,却被一声尖厉的叫喊吓得浑身一颤,捂着耳朵钻进时廷之怀里。
时廷之眼底低笑,将她密密实实的护在怀中。
瞧,天牢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