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亲情如纸薄

"你不是我女儿！"

滚烫的汤汁顺着沈清辞的手臂流下，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声嘶力竭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刘春梅。

事情发生得太快，前一秒养女沈小雨还端着汤碗，下一秒汤就泼在了沈清辞身上。

而沈小雨己经跌坐在地，眼泪汪汪地捂着"被烫伤"的手。

"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小雨哽咽着，"姐姐突然撞我，我才……"

"我没动。"沈清辞语气平淡，从包里掏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臂上的汤渍。

老旧的餐馆里，昏黄的灯光把一切都笼罩在暧昧不清的光影中。

墙上贴着褪色的福字，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这就是她失散二十年后回到的"家"。

"还狡辩！"刘春梅心疼地扶起沈小雨，转头怒视着沈清辞，"我就知道，在外面野了二十年，怎么可能有教养！小雨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故意泼你？"

沈建国放下手中的账本，皱着眉走过来："清辞，你刚回来，别跟小雨计较。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一家人？

沈清辞勾了勾唇角，目光扫过餐桌——五副碗筷，唯独她面前的位置空空如也。

刚才她说饿了，刘春梅只是不耐烦地指了指厨房："想吃自己盛。"

而当沈小雨说想喝汤时，刘春梅立刻起身，亲自盛了满满一碗。

"爸，妈，我手好疼……"沈小雨适时地抽泣起来，白皙的手背上确实有些红痕——那是她刚才偷偷掐出来的。

"快，快去医院！"刘春梅慌了，"建国，你看着店，我带小雨去看医生。"

"不用去医院。"沈清辞忽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没烫伤，那些红痕是掐出来的。"

沈清辞指了指沈小雨的手，"新鲜的掐痕和烫伤的纹路完全不同，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小雨微微发白的脸上："印堂发黑，财帛宫晦暗，近日必有祸事。与其装病，不如想想怎么化解。"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春梅护女心切，"什么印堂发黑，封建迷信！我看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啊，姐姐，你别吓我……"沈小雨瑟瑟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沈清辞不再解释，只是看向沈建国："爸，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心口闷？尤其是凌晨三点左右，会突然惊醒？"

沈建国脸色微变。

"还有，"她环视着这间老旧的餐馆，"西北角那个位置，最近是不是总有东西莫名其妙地摔碎？后厨的煤气，是不是偶尔会自己关掉？"

"你……你怎么知道？"沈建国震惊了。

这些事，他谁都没告诉过。

"因为这店里风水有问题。"沈清辞指向西北角，"那里是凶位，却摆了财神。财神被煞气冲撞，非但不能招财，反而会招灾。"

"而且——"她的目光变得深邃，"明天，餐馆会出事。"

"够了！"刘春梅彻底爆发了，"你一回来就咒我们是吧？什么出事不出事的，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妈，姐姐可能是太累了……"沈小雨弱弱地劝道，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累什么累！"刘春梅指着门口，"既然你这么会算，那就去算你自己的命吧！我们小店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清辞站起身，平静地拎起自己那个破旧的帆布包。

"等等。"她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繁复的符文，"这是平安符，贴在收银台后面。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她将符纸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清水市的夜色中。

身后传来刘春梅的骂声："装神弄鬼的东西！小雨，把那破纸扔了！"

"妈，别生气了，也许姐姐真的是为我们好……"

"她要是为我们好，就不该一回来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

夜风很凉，沈清辞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心里却异常平静。

二十年了，她终于找到了亲生父母，可惜……

"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她喃喃自语，这是师父临终前说的话。

手机震了震，是房东发来的信息：【房子还在，随时可以入住，房租……就意思一下收个五百吧。】

五百？在清水市，这个价格简首是白送。

沈清辞看着这条信息，唇角微微上扬。看来，她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至于明天餐馆会不会出事……

她看了看天上的星象，眉头微蹙。

希望他们能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