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屹左右环顾,见到熟悉的身影,问道:“申砚,你方才去哪了。”还没等到回应,便没好气道,“好好的箫怎么残缺了一角,给我吧,我回头拿去蕴玉阁修缮。”
他笑了笑,将玉箫递给眼前人:“此箫胜造七级浮屠。”
“……”
(太子内心OS:砚砸最近怎么“申申”叨叨的。)
今早太子亓官屹就只身出宫去,夜翎都是后来才得到消息一路狂奔到这曲沂水榭来,终于将殿下找见,是时他才撑着双膝喘气,又上气不喘下气怨道:“殿下!”
申砚嗤笑道:“‘易’公子,你可把你家侍卫坑惨咯!看把人急的。”随即又拍了拍夜翎的肩,将憋了许久的一肚子坏水尽情的倾泻出来,“你家‘易’公子可是此年诗会的头筹!”
夜翎一下子明白过来,殿下不便露身份所以对外称“易”公子。
亓官屹看着申砚一首没合下的嘴角,气便不打一处来,取出衣襟里通体青绿的玉笛往他头上轻轻一敲。
“‘易’公子真小心眼”申砚捂着头,好似他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又向夜翎身侧一躲,委屈道,“你家公子欺负人。”
“申公子,照你这样说,那我应该帮我家公子才是。”夜侍卫的言下之意是——申砚无处可躲。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谈笑间,夜翎环目一扫,发现自家殿下与申公子乍一看还真像一对双生子:都戴冠束发,青衣飘袂,一人掌笛,一首执箫,犹如两块美玉化为人形。
“话说,阿屹你抢了人家小娘子的头筹,人会不会……”申砚话还没说完,便被来不速之客打断:“敢问易公子,可否赏脸同曲娘于凭栏小筑小叙片刻?”
心曲对着亓官屹施礼,后相继对申砚、夜翎唯颔首示见礼。
光影细细密密的,他隔着影幕看她,她额间的花钿被汗濡去了些许,一时没有回话。
在二人无声对峙的期间里,申砚早拉上夜翎跑到一旁看戏去了。
“申公子,你让我离我家公子那么远做甚?”
“嘘——观棋不语。”
“既然屹公子不愿赏脸,那曲娘也不强求,告辞。”
亓官屹对着心曲到背影一揖,却茫茫然看见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的……珠钗?
或许是方才她施礼时不慎勾在他腰间束带上的,亓官屹想追上去使物归原主,可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以及珠钗上镌着的逆芙蕖图案。
今夜他势必是要与她会上一面了。
躲在汀楼高墙后的心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些阴恻恻的。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我们,来日方长。
(坏笑:亓官屹你看什么看,你老婆收你来了。)
申砚抬眸,看着高楼上风灯微微晃动的烛火。
这个心曲不简单啊。
夜深了些,云端再兜不住仍要一意孤行的月亮,缓缓探出半个脑袋来。
“屹哥哥真过分,这么宝贝他那一身青衣裳,沾上一点汤汁便丢下本世子走了!”
纪青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偶然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掀帘一看,上官世子正坐在馎饦摊位上向小厮怨道。
她款款下车,问道:“上官世子方才说什么?”
“是青青阿姊啊,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吧”上官翊“我方才说:‘屹哥哥过分,万般宝贝他穿在身上的青衣裳,沾......”
“也”、“诗会”、“青衣”世间总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砚子说:“诶,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