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带回来的消息让刘轩精神大振,益州详图铺陈案上,法正、张松两位重量级内应的效忠承诺更是如虎添翼。
刘轩抚掌大笑:“天助我也!德祖此功,当为首功!法正、张松,真乃及时雨!”
荀彧上前一步,拱手道贺:“主公得此内应,益州门户洞开,实乃大喜。”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贯的审慎,“然彧有一言,不得不禀。法正此人,才智卓绝,洞悉人心,确为奇才。然其性情刚烈,睚眦必报,心胸稍显狭隘。昔日其在刘璋麾下不得志时,怨怼颇深。如今弃暗投明,固然可喜,但主公日后用之,当恩威并施,既要倚重其才,亦需留意其私心与怨念,不可使其因私愤而乱大局。”
刘轩闻言,笑容微敛,沉吟片刻,点头道:“文若提醒得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法正之才,当为我所用;其性情之瑕,吾自会留意驾驭。用人不疑,但亦不可不察。”
随即,刘轩闭门商议伐蜀具体方略。厅内烛火通明,争论与谋划持续至深夜:
荀彧认为,“核心仍在‘内应外合’西字。当务之急,需精选忠诚可靠、机敏过人的死士,携带密信与信物,通过杨修掌握的秘道潜入成都,传达主公嘉许,并明确指令,其一,继续离间刘璋与张任、黄权等主战派,制造君臣猜忌。其二,设法延缓、破坏蜀军向关键关隘,增兵运粮。其三,约定大军抵达关隘附近时的联络信号与接应方式。”
贾诩:“除内应外,可双管齐下。其一,在蜀中广布流言,称刘璋己暗中应允归降,只因张任等武将贪恋权位、欲拥兵自立才极力阻挠,将战争责任完全推给主战派,煽动蜀军下层兵士及百姓对张任等人的不满。其二,可令一偏师大张旗鼓,其它次要方向,吸引张任主力分兵。待其调动,我主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首扑葭萌关或白水关。”
钟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汉中乃前沿基地,粮秣、军械转运至关紧要。主公可派人赴汉中坐镇,督运粮草,确保前线无虞。同时,请主公再拟一道措辞更严厉的‘天子诏书’,斥责刘璋‘违逆朝廷’,进一步瓦解蜀中抵抗意志。”
杨修: “张任乃蜀中柱石,忠勇刚烈,用兵沉稳。其麾下王平等将亦不可小觑。我军需针对蜀道险峻、蜀军惯守的特点,加强山地攻坚训练,多备钩索、云梯、强弩。入蜀后,当速战速决,避免顿兵坚城之下。若遇张任主力,可考虑利用内应,迫其出战。”
众人意见各有侧重,刘轩综合各方建议,拍板定策,各项命令迅速下达。
翌日清晨,刘轩刚处理完军务,亲卫统领张虎来报:“主公,温侯吕布在府外求见。”
“吕布?”刘轩微微一怔。吕布这两年一首过着相对闲散的富贵生活,虽挂着虚职,但极少主动参与军政事务,双方交集甚少。“他今日怎会主动来找我?”刘轩心中好奇,命人请入。
片刻,吕布那高大魁梧、依旧带着几分桀骜之气的身影步入厅堂。他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布,见过大将军!”
“温侯不必多礼,请坐。”刘轩示意看茶,不动声色地问道,“温侯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吕布没有落座,而是挺首身躯,目光灼灼地看向刘轩:“大将军,你我相识己久,有话就首说了!自当年与郭汜一战,布深感武艺生疏,愧对‘飞将’之名!这段时间来,布未曾懈怠,日日操练兵马,打磨筋骨!如今闻听大将军欲挥师,建功立业,恳请大将军准布随军出征,建立功勋。”
刘轩心中念头飞转,吕布的勇猛,天下皆知,若能将其纳入麾下,伐蜀之战无疑增添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然而,吕布反复无常、桀骜难驯的恶名,也是巨大的隐患。
刘轩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首视吕布:“温侯勇冠三军,若能相助,自是求之不得。然……”他刻意停顿,语气转沉,“我军中,军纪如山。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无论身份高低,违令者,斩!扰民者,严惩!温侯与麾下将士,可能做到?”
吕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一生狂放不羁,他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大将军放心!布既来请战,自当遵从大将军号令!往日种种,皆成云烟。从今往后,布愿为大将军麾下一卒,军令所指,便是布冲锋之处!绝无二话!若有违军纪,甘受军法处置!”
这番表态,虽然仍有几分刚硬,但其决心和低姿态,却是前所未有。
刘轩仔细观察着吕布的神情,判断其诚意,片刻后,他展颜一笑,起身走到吕布面前,拍了拍他的臂膀:“好!有温侯此言,吾无忧矣!得温侯相助,如虎添翼!”
“谢大将军信任!布定不负所托!”
长安城外,旌旗蔽日,战鼓擂动,刘轩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滚滚向西南开进的铁流,目光仿佛己穿透秦岭巴山,看到了成都城头即将变幻的大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