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贸然出去查看,只猜测那六翅蜈蚣许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井底边缘的山隙里陡然一阵大乱,紧接着,陈玉楼带着百十名盗众挑着灯匆匆赶来。
原来,他们在搬运、挖开倒塌的废墟时,发现了一条裂缝,顺着这条裂缝找去,竟找到了通往丹井的一条通道,想来那六翅蜈蚣便是从这里爬上石桥的。
于是,陈玉楼赶着鸡群顺着岩石缝隙进入。一进来,就瞧见一旁六翅蜈蚣己死在地上,再看看丹井中堆积如山的古尸,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异之色。
陈玉楼放开嗓子高呼:“鹧鸪哨兄弟,你还活着吗?”鹧鸪哨听到了外面的呼喊声,小心地推开炼丹炉的盖子,探出头来查看,发现真的是卸岭众人。
他当即用力推开盖子,纵身跳了出来。
群盗听着鹧鸪哨讲述在井下的惊险遭遇,无不叹服这搬山道人的本领简首通天。
经过这一番激烈打斗,双方对彼此的能力都惊叹不己。鹧鸪哨却只感慨自己是侥幸死里逃生,不敢妄言勇猛。
他看着丹井里面那些没有妥善埋葬的人类残骸和奇怪的棺椁摆放,心中思索,觉得这处恐怕是个虚墓,自己要找的雮尘珠应该不在这里。
他暗自庆幸花灵和老洋人没有折损在此,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玉楼和鹧鸪哨都是经验老到的盗墓行家,以往判断各种古墓冥殿从未失手,可没想到这瓶山古墓不按常理出牌。
二人商议后,觉得这丹井之中古怪异常,料想这里曾经炼丹的丹室,应该是为了应付皇差,用邪术炼丹。
那位皇帝老儿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吃的仙丹,其炼制材料里竟有尸体,要是知道真相,说不定真会气得死去活来。
如今这丹井被六翅蜈蚣盘踞多年,它时常在井底翻腾摩擦,将那成堆的尸骸棺椁搅得混乱不堪。
有再多的线索也看不分明。
陈玉楼当机立断,传令下去:先遣调一部分盗众,把死伤的同伴抬出瓶山,妥善安置;另一部分盗众继续搬运那些值钱的东西;还有一部分则负责将这些杂乱的物品归个类。
就在众人各司其职忙碌之时,范弥荔眼尖,突然在角落的一个缝隙里不远发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僵人。她分开正在旁边收拾的盗众,凑上前去查看。
这丹井里面从各地挖出来的古尸,绝大多数都是从风水脉里起出来的,所以有许多都是栩栩如生的僵尸。
一开始,众人看到一两个如同活人一般的僵尸,还觉得惊奇不己。不过一下子见了那么多,盗众们反倒越来越习以为常,没了最初的紧张。
可没想到,正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在前面搬运的人遭了难。
虽然人人脸上遮了黑纱蒙住面,手上也都戴了手套,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人中了招。
只见一名盗众原本还在专心搬运一具古尸,突然身子一僵,手中的物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他双眼翻白,嘴角竟溢出一丝黑血,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周围的盗众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陈玉楼还没想出解决办法,那个人就停止了呼吸。
他当下心头恼火:“他刚刚碰过什么。”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几个小喽啰表示,刚刚那人在那个角落干活,说着一指范弥荔的位置。
众人瞧去,发现了一具身着黑袍、头戴黑帽、足蹬靴头的奇异尸体,其打扮宛如戏文里的勾死鬼。
红姑娘对戏班子的行头颇为熟悉,一眼便断定这是照着恶鬼无常的模样打扮的。
这着实太过奇怪,墓中的贵族断然不会身着戏装下葬,那些炼丹之人也不会特意给尸体换上戏台上的装扮。
难道这个身着黑袍的“勾死鬼”是后来潜入墓中的前辈,也是个盗墓贼?
诡异之事接二连三,让众人应接不暇。
盗墓本就全靠一身胆气,可他们下到这座墓里,一次又一次遭遇危机,如今还碰上这灵异事件,众人的胆气愈发不足,盗众们都有些蠢蠢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