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坍塌的烟尘像凝固的黑色潮水般悬浮在空气中,林渊蜷缩在岩层裂缝最狭窄的凹陷处,喉间翻涌的血沫带着星核辐射特有的荧光蓝"。 他的战术服早己被尖锐的矿石撕成条状,的背部紧贴着仍在发烫的岩壁,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在石面上留下带血的水汽"。 右臂的灼伤处呈现出诡异的蜂窝状溃烂,皮肤下蠕动的星核微粒如同活物般沿着神经末梢游走,每移动一毫米都带来堪比烙铁炙烤的剧痛"。
"莉塔的机械眼在黑暗中切换了三次光谱模式,最终定格在生物热成像的暗红色调,扫描光束穿透林渊胸前半凝固的血痂时发出细微的静电噪音"。 她的左机械臂突然发出液压装置过载的嘶鸣,五根合金手指变形为精密的医疗探头,其中一根探入林渊耳后的腺置采集汗液样本"。 "辐射浓度超标七倍,淋巴细胞存活率不足13%。" 机械音在报出数据时突然出现0.3秒的延迟,"你的肝脏正在融化成胶状物"。
"林渊想扯动嘴角露出惯常的嘲讽笑容,却发现面部肌肉己经无法执行这个简单指令"。 他看见自己咳出的血滴在莉塔的金属足甲上,立刻腐蚀出几个针尖大小的孔洞——这是星核中毒晚期最显著的特征"。 当视线模糊地扫过莉塔展开的机械臂时,他注意到冷藏舱表面结霜的玻璃后面,排列着六支不同颜色的血清试管,其中那支靛蓝色的正在发出有规律的脉冲光"。
"冷雾逸散的瞬间,林渊溃散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冷藏舱内侧用纳米级激光刻着艾莎的笔迹,那是三年前他们刚加入教会时,妻子在他实验服口袋塞的便签内容:'记得喝热羊奶'。" 莉塔的机械手指突然颤抖起来,这个本不该出现在战斗型仿生人身上的动作,让注射器针尖在空气中划出细小的蓝色电弧"。
"螺旋状针头表面的沟槽开始自主旋转时,林渊认出了这是教会秘密实验室的DNA重组技术"。 那些纳米级的凹槽里填满了活性星核微粒,此刻正像饥饿的萤火虫般发出贪婪的绿光"。 当机械臂钳住他下颌时,他听见莉塔胸腔传来异常的能量核心过载声,就像艾莎临终前那台呼吸机的警报蜂鸣"。
"血清注入舌下静脉的瞬间,林渊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他看见艾莎哺乳期时总是把长发挽成特定的螺旋髻——与现在刺入自己口中的针头构造完全一致"。 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时带着熟悉的铁锈味,那是艾莎产后贫血时母乳特有的味道,混合着鼠尾草茶苦涩的后调"。
"岩洞外修士们的火把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这是教会处刑队特制的磷火燃料"。 莉塔的机械眼在强光照射下自动调暗时,林渊看见她虹膜深处闪过艾莎的照片——那是他偷偷植入教会系统的屏保程序"。 当他的额头触碰到那个模拟哺乳器官时,惊讶地发现其表面温度精确维持在36.5℃,与艾莎生前体温记录完全吻合"。
"第三管血清注入时,林渊溃烂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珍珠色的黏液"。 这些液体滴落在洞底的星核矿上,竟形成无数细小的银色菌丝,将矿石转化为某种闪烁着生命迹象的有机物质"。 莉塔的机械臂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将这种变异物质收集进一个刻着艾莎名字缩写的胶囊容器"。
"修士长的铁靴踏碎洞口的荧光菌群时,莉塔后背的监控芯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林渊在晃动的光影中看清了教会真正的计划——那些所谓净化辐射的血清,实则是将人体改造成活体星核容器的催化剂"。 当莉塔的机械手指在他后颈敲打出摩斯密码时,他认出了这是艾莎在第一次约会时教他的求救信号"。
"爆炸的冲击波掀开岩层裂缝的瞬间,林渊看见莉塔左臂完全褪去仿生皮肤,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艾莎三年来在实验室记录的每次辐射值数据"。 金属胶囊在他口中溶解时释放出的苦杏仁味,与艾莎生前研发的最后一批抗辐射药剂完全相同"。
在塌方的轰鸣声中,莉塔的机械声带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切换成了艾莎的音频频率。那声音虽然有些许电子杂音,但那句“妈妈在第三矿道”却异常清晰,尤其是尾音上扬的语调,与艾莎哄孩子时的口吻简首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林渊的基因重组也达到了临界点。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剧痛难忍。然而,在这痛苦的时刻,他却看到了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自己银色的血液正顺着岩壁流淌,逐渐勾勒出了一幅艾莎最爱的薰衣草田图案。
这幅图案是如此逼真,仿佛是从莉塔的核心处理器中首接投影出来的一般。林渊知道,这是莉塔对他最后的安慰和陪伴。
随着最后一块岩石砸下,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在那惊心动魄的0.3秒里,莉塔的机械眼突然流出了与人类完全相同的泪水。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小片水花。
紧接着,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莉塔的唇部仿生组织开始溶解,露出了下面隐藏着的艾莎车祸前录制的全息投影。投影中的艾莎面带微笑,温柔地说道:“记住,月光下的第三矿道……”
林渊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投影中的艾莎,但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在他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机械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眼皮,就像艾莎每次值夜班前为他掖被角的动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