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眉头微皱。
　　深海猎人计划，简单来说就是用海嗣打败海嗣，通过手术改造，将海嗣的一部分注入到阿戈尔人的体内，让其获得超越常理的力量，并以冷兵器来对付海嗣，以遏制它们的飞速进化。
　　这项计划实在太过大胆，甚至可以称得上激进和冒险。
　　顾今曾经研读过阿戈尔研究院的科研项目记录，在其中就有过类似的情景。
　　当时科学院曾经试图开发一批人工物种。这些人工生命需要植入海嗣的神经细胞，在可控环境下模拟海嗣的行为，帮助阿戈尔进一步了解那些孽物。
　　但很可惜，这个一度取得了重大进展的项目以悲剧收场。在抵达细胞融合的临界点后，温顺服从的人工物种迅速海嗣化，吞没了研究团队。海巡队不得不放弃营救，呼叫舰队将科研穹顶从海床上整个抹去。
　　而那个项目激进的支持者顾今也记得，她的名字是赫拉提娅，歌蕾蒂娅的母亲。
　　“这是否太过冒险了？”顾今向歌蕾蒂娅问道。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科学院观测到了海嗣的扩张行为，尽管我们尚未知晓原因，但已经有几座城市遭到了扩张的海嗣的影响。”
　　“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停下，在那样数量和可怕的进化适应性之下，若是不拥有对应的抵抗手段，穹顶的熄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歌蕾蒂娅微微摇摇头，她何尝不知道这个计划冒险且激进，当初她与自己的母亲因为当年的项目发生了极其激烈的争辩，但如今她却要投身一个更加激进的计划当中。
　　是的，不是参与，而是投身。
　　“你选择了成为深海猎人。”
　　顾今没有用疑问句，当歌蕾蒂娅向他告知这份计划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歌蕾蒂娅的选择了。
　　数年的相识和情谊，让他对这位骄傲的女性有着太过透彻的理解。
　　“嗯，时间就在一个星期后，第一位受试者是乌尔比安，他也是深海猎人计划的发起人，并决定第一个进行手术。”
　　“危险程度如何？”
　　“不好说，在手术开始前，已经有过几位受试者，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身死，连手术都没完成就海嗣化，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
　　顾今沉默下来，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明白劝诫是没有用的，歌蕾蒂娅一旦认准的事情，就没人能改变她的想法。
　　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自然有对应的觉悟。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用血肉滋养孽物，以此来挽救阿戈尔。
　　无疑，这是需要勇气的，也许手术不会成功，她会异化成为海嗣，最终死在手术台上，也许她能成功，但体内却也会流淌着孽物的血，成为另一种怪物。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顾今看着歌蕾蒂娅，歌蕾蒂娅也看着顾今，两人都没说话，过了许久，顾今开口道：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有。”歌蕾蒂娅回答的很干脆，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这句话似的。
　　“我希望我的手术，可以由你来做。”
　　她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但顾今却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问道。
　　“如果我失败了成为海嗣，我希望由你来将我终结。”歌蕾蒂娅说道，她的语气平常，好像只是在说晚饭吃什么似得，“我希望你在我仍是阿戈尔人的时候，为我保存最后的体面。”
　　“我不是没想过失败，但当我想到自己会变成那样丑陋的模样，然后被冰冷的武器杀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便想到了你。”
　　“你有能力做到，也最适合，毕竟我身边能为我送行资格的人也只有你了。”
　　“所以顾今，你能答应我吗？”
　　歌蕾蒂娅向顾今问道，那对好看的淡金色眼眸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喉头滚动了一下，在半晌的沉默之后，顾今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谢谢。”
　　歌蕾蒂娅舒展了眉头，她轻轻笑了笑，好似在山巅盛开的雪莲。
　　“如果我真的失败了，死了，顾今，你是否会为我流泪？”
　　歌蕾蒂娅问道，也许是因为知晓深海猎人手术的冒险，也许是出于对顾今的情谊，她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在她死后，谁会为她流泪呢？
　　歌蕾蒂娅第一个排除的答案是自己的母亲，她肯定不会为自己流泪，连片刻的哀伤都不会有，而是继续投身进计划当中。
　　研究院的研究员们会为自己流泪吗？多半不会，自己那样严苛和冷漠，许多研究员都惧怕自己。
　　其他的执政官会为自己流泪吗？不会，他们只会叹息一声，而后继续进行深海猎人计划。
　　思来想去，歌蕾蒂娅发现在自己死后可能会为自己流泪的，竟然只有顾今一个人。
　　如此，她才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想要听听顾今的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顾今却摇了摇头，在歌蕾蒂娅露出有些暗淡的神色时，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保证。”
　　“......好，我相信你。”
　　歌蕾蒂娅的眼眸轻颤，先前的暗淡褪去，最后化作一抹淡淡的笑意。

第197章 深海猎人的诞生
　　【你开始参与进深海猎人的计划当中】
　　【在参与计划的三天后，第一位深海猎人诞生了，那人正是乌尔比安，当初曾经推荐你成为执政官之中的一员】
　　【乌尔比安的成功让阿戈尔感到了振奋，但似乎乌尔比安的成功只是一个意外，随后的数名受试者都死在了手术台上，即使手术的过程没有半点变化】
　　【似乎想要成为深海猎人，就必须与海嗣有某种程度上的匹配，但现在无人知晓这份匹配的根据和多寡】
　　【而很快，歌蕾蒂娅要进行手术的日子也如约到来】
　　当歌蕾蒂娅穿着手术服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顾今已经等候在这里，他已经完全熟知了深海猎人改造的一切流程，甚至比机器做的还要更好。
　　他已经全副武装，在手术台周围，数名小帮手已经整装待发，歌蕾蒂娅明白，很快它们机械附肢上的工具就会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歌蕾蒂娅坐在手术台上之时，一名小帮手漂浮了过来，机械附肢上的扬声器传来声响——
　　“技术执政官歌蕾蒂娅阁下，在手术开始前，我被授权向您提问——您是否希望保存自己的原生遗传样本？”
　　那是在远端操作室中的阿戈尔人发出提问，在顾今进行改造手术的同时，他们负责其他模块的运作和生理状态的监看，他们无一不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技术员精英，但面对她的视线之时，却没人敢与之对视。
　　这份沉默和躲避代表着敬意、恐惧，还是悲伤？又或者，他们会不会在心中感到庆幸，幸好需要用血肉滋养孽物，以此挽救阿戈尔的人不是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