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道。
　　“的确是深海猎人们，不过....顾今先生，你和斯卡蒂的关系似乎不错，对吧？”
　　“没错，我和她关系不错，她是我到达阿戈尔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是吗....”艾丽妮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犹豫。
　　“猎人们在前往阿戈尔后不久，第二次大静谧便发生了，而后她们回到陆地将知晓的情报传回后，便再次投入进战线之中，但因为海嗣的阻断，陆地与海洋之间早已无法取得联络。”
　　“所以我们无法得知乌尔比安，歌蕾蒂娅，和劳伦缇娜这三位猎人的现状。”
　　“也许他们还活着，在某处与海嗣战斗，也许他们已经身死，葬身于茫茫大海.....”
　　“.....斯卡蒂呢？”
　　顾今打断了艾丽妮的话，他再一次询问斯卡蒂的下落。
　　但艾丽妮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
　　这沉默让顾今感觉到了不安。
　　“斯卡蒂....她还活着。”
　　艾丽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顾今，她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纠结，踌躇，叹息....以及不忍。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活着的那个究竟还是不是斯卡蒂。”
　　“什么意思？”
　　顾今心中突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1099年，深海猎人们回到了阿戈尔，随后第二次大静谧爆发，伊莎玛拉暴走。”
　　“可伊莎玛拉明明在1096年的歼灭战中就死去了才对，不是吗？”
　　“但事实并非如此，伊莎玛拉没有死，祂寄宿在了一位猎人的身体里，并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苏醒.....”
　　“那名猎人就是斯卡蒂，如今，伊莎玛拉就是斯卡蒂，斯卡蒂....就是伊莎玛拉。”
　　顾今的动作僵住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拎着提灯的手甚至都有些不稳。
　　这本是不应当发生的事情，他对自己身体的操控已经臻至完美，可随着艾丽妮将那残酷的事实讲出的时候，他还是失态了。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他知晓这残酷的现实之时，顾今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乱了。
　　“怎么会....”
　　他感觉喉咙干涩的要命，像是有火在烧一般。
　　“事实就是如此，曾有人在海岸线上观测到了伊莎玛拉的身影，祂的模样与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如出一辙，只是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裙装。”
　　“我知道这对你是一个很难接受的消息，但类似的消息自从大静谧之后，每天都在发生....”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我不大会安慰人。”
　　艾丽妮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幸存者们小心翼翼的跟上，看着停在原地不动的顾今，眼中浮现出几分怜悯来。
　　自己的好友竟然成为了灾难的源头.....这样的事情，恐怕任谁也没法轻易接受吧？
　　艾丽妮带着幸存者们走出了洞穴，他们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洞穴外安静的等待。
　　顾今静静的站在黑暗的洞穴内，手中提灯的光芒将他的身影照亮半分，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他像是一个木偶般一动不动。

第210章 凯尔希，我回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顾今也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他原本挺直的脊梁微微佝偻了些许。
　　艾丽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她也做不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一下他。
　　“沿着前方一直走吧，那座最后的城市就在地平的尽头，顾今先生，如果路上遇见其他的人，还请你也保护好他们吧。”
　　艾丽妮如此说道，她并没有接过顾今递来的提灯，只是摇了摇头。
　　“留着它吧，我已经用不上了，但或许它对你还有些用处。”
　　“你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顾今默默的点头，将那盏提灯挂在腰间，向艾丽妮问道。
　　“我不是说过吗？我的使命尚未完成。”艾丽妮倒是朝着顾今笑笑，“我会继续坚守在这里，等待着捷报从后方传来的那天的。”
　　“.....保重。”
　　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顾今看出了她的坚持，也不再强求。
　　“保重。”
　　两人相互道别，顾今带着幸存者们向着远方走去，艾丽妮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顾今等人的身影彻底化作一些模糊不清的小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艾丽妮这才收回了目光。
　　“祝你好运，顾今先生。”
　　“祝人类好运。”
　　嘴角的弧度平息下去，她转过身，重新举起手中的刺剑，穿过洞穴，迎面劈开扑来的恐鱼和海潮。
　　最后的大审判官艾丽妮，仍有她要坚守的职责。
　　顾今带着幸存者们一路向前，海嗣和恐鱼仍旧不时就会遇见，但好在如今这支队伍之中有顾今存在，倒是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随着愈发靠近内陆，海嗣的数量开始慢慢减少，顾今一行人也碰见了其余逃难的人类，对于这样一位强者的庇护，这些难民自然是无比渴求。
　　人数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壮大，等到顾今终于可以遥遥地看见那座矗立在荒野之上的城市之时，跟随在他身后的人已经有千人之多。
　　这数字的确不算少，可与那在城市之前蔓延的队伍相比，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数字而已。
　　排着队向着那座城市走去的队伍，赫然延伸出去不知多少的距离，城市好像还坐落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可顾今身前不过几公里的距离就已经不断有难民过去排队了。
　　让跟着他的幸存者们前去排队，顾今只身一人向着城市走去。
　　天空一片昏暗，空气潮湿黏腻，带着一股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从城市一直蔓延延伸至地平的难民们则低着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式的前进着。
　　能身处这个队伍之中，他们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得多了，当流散在荒野的人类同胞惨遭海嗣屠戮时，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一座看上去固若金汤的城市了。
　　只是，这座城市究竟能否容纳所有的难民呢？
　　答案恐怕是残酷的，只是没人去想，没人愿意去想。
　　顾今向着城市走去，他经过那些麻木的难民，走过蜿蜒的沟壑和山陵，跨过临时修成的栈道。
　　难民中有人根本没去在意他的行为，也有人见到他竟然‘插队’而出声呵责，可随着一名萨卡兹难民认出了他的脸，并喊出了顾今的名字之后，那些呵责的声音都尽数消失了。
　　“统领....”
　　“是顾今统领.....是统领回来了！他没有抛弃我们！”
　　难民队伍中的萨卡兹看见了顾今，露出狂热的表情来，他们痛哭流涕，神情激动又虔诚，而其余的难民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顾今的事迹，眼中开始流淌出希望的辉光来。
　　顾今没有去理会这些声音，他只是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了城市的面前。
　　而此时在城市的入口处，一道身影早已在此刻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