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小姑的极力阻拦下，终于停下了打骂的动作，可她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依旧喷射着怒火，仿佛一头发怒的母兽。
小姑还想循循善诱，刚要开口，母亲却抢先冷冷说道：“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话音未落，她便猛地弯下腰，一把死死攥住贾德双纤细的脚腕，手上青筋凸显，用力一拽，将贾德双整个人拉向自己。
“跟我回家！”母亲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冰冷得好似寒冬腊月的北风。贾德双被这股蛮力扯得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差点重重摔倒在地。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慌乱地看向小姑，那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求助，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姑心疼得眼眶泛红，眼眶里也泛起了泪花，急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试图再次阻拦，可母亲狠狠的一个瞪眼，犹如一道寒光射来，让小姑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今天谁也别想拦我！”母亲扯着嗓子恶狠狠地吼道，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说罢，她拽着贾德双就大步往门外走去，拖拽间，贾德双的鞋子都掉了一只，可母亲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路上，贾德双双脚拼命地在地上乱蹬乱蹭，扬起阵阵尘土，想要挣脱母亲那铁钳般的手。她哭得声嘶力竭，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嘴里还带着哭腔，小声嘟囔着：“妈妈，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可母亲充耳不闻，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只是拽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迈得又急又重，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委屈和生活的压力都通过这急促的步伐发泄出来。
回到家后，母亲把贾德双扔在堂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滚圆，唾沫横飞：“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这么多年白养你了！”贾德双低着头，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不敢吭声。
等母亲骂累了，回屋休息，贾德双强忍着委屈，用脚熟练地生火烧水、做饭。她想着，只要能让妈妈吃上可口的饭菜，妈妈说不定就会消气。火苗舔着锅底，映红了她满是泪痕的脸，汗水和着泪水滚落。
饭菜端上桌，母亲从屋里出来，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仿佛贾德双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贾德双坐在一旁，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
夜深了，贾德双躺在破旧的凉席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满心疲惫。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母亲才会满意。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她听到母亲在里屋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也许，母亲也在反思吧，贾德双心里闪过一丝希望。
这一夜，虽然依旧满是苦涩，但那声叹息，就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让贾德双隐隐期待，明天，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