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母亲尖锐的嗓音便划破寂静,如同一把利刃首刺贾德双的房间:“死丫头,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睡!赶紧起来,你哥衣服破了,今天就要穿,用你的脚给他缝好!”
贾德双从睡梦中惊起,身体本能地一颤。她迅速起身,用灵活的双脚穿上衣物,匆匆来到院子。母亲早等在那儿,身旁放着哥哥破衣与针线筐,不耐烦地将东西扔到她脚下,骂道:“动作快点!你哥多辛苦,衣服破了都没人管,养你有什么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贾德双紧咬嘴唇,强忍着委屈蹲下,用脚熟练穿针。缝衣艰难,线总打结,针还常扎脚趾,很快,她脚趾布满伤口,鲜血渗出。母亲在一旁不仅毫无心疼,数落声更是不绝于耳:“你看看你,笨手笨脚,这点小伤就受不了?赶紧缝,中午前缝不好有你好看!”
贾德双眼眶蓄满泪水,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这时,哥哥贾德文走进院子,看到妹妹脚趾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接触到母亲严厉的目光,那丝温情瞬间消失,他低下头,一声不吭。
母亲对着贾德文抱怨:“德文,你看看你妹妹,缝个衣服都费劲,以后怎么活下去?就是个窝囊废!”
贾德文犹豫着小声说:“妈,妹妹己经很努力了,您别再说她了……”
母亲立刻怒怼:“努力?我看她就是偷懒!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敢说努力?”
贾德双再也忍不住,哭喊道:“妈,我拼尽全力了,脚都受伤了,您为什么还不满意?为什么总这样对我?”
母亲强硬道:“受伤就喊疼?才小小年纪就吃不了这点儿苦?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多学点才能生存,我这是为你好!你以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我告诉你,今天衣服必须缝好,别找借口!”
贾德双满心绝望,边流泪边继续缝衣。凭借顽强毅力,她在中午前完成,针脚细密整齐。母亲接过衣服,虽心中惊讶,嘴上却不饶人:“哼,勉强过关。再给你哥缝几双鞋垫,他的该换了。”
贾德双不敢反抗,默默收拾针线学缝鞋垫。她用脚拿起布料尝试裁剪,可布料不听使唤,不是剪歪就是尺寸不对。母亲见状,又开始冷嘲热讽:“就知道你不行,连个鞋垫都剪不好,还能干什么。”
贾德双紧咬着牙,没有回应。而贾德文在一旁看着,不仅没有帮忙,反而附和母亲:“妹妹,妈说得对,你平时就该多练练,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真不知道怎么办。”
贾德双难以置信地看向哥哥,曾经那个偶尔还会为自己说句话的哥哥,如今也在母亲的影响下,变得如此陌生 ,满心的委屈又添了几分酸涩。但她没有退路,只能忍着泪,继续用脚摸索着,一次又一次尝试 ,汗水不断从额头滚落,滴在布料上,洇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在母亲和哥哥的双重压力下,贾德双的脚因长时间操作针线而酸痛不己,可她仍不敢停下。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布料上。
就在她为又一次失败而难过时,突然想到之前邻居阿婆给自己展示过的鞋垫花样和针法。她定了定神,努力回忆那些细节,重新拿起布料。这一次,她先用脚画出鞋垫的大致轮廓,然后小心翼翼地裁剪,每一下动作都充满了专注。开始缝制时,她模仿阿婆的针法,缓慢却坚定地推进。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只鞋垫终于完成。贾德双看着这只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鞋垫,心中五味杂陈。她鼓起勇气把鞋垫递给母亲和哥哥,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虽依旧板着脸,却没再说出难听的话。哥哥也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
夜晚,贾德双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种种,泪水悄然滑落。但在悲伤中,她内心有个声音愈发坚定:不管生活多艰难,她都要凭借自己的双脚,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不再依赖这个对她充满偏见的家,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温暖与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