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却好似故意捉弄,毫无预兆地,一个如阴霾般的坏消息突然传来。 ——林光华的三哥去世了。
林光华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瞬间崩溃。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许多人都不知道,她曾经深深喜欢过这个侄子,这份感情即便在漫长的时光里也未曾消散。如今,他的离去让她悲痛欲绝,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瘫倒在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家里瞬间被哀伤的气氛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阴霾。而年幼的女儿,还不太能理解死亡的沉重,却也被大人们的悲伤情绪吓得瑟瑟发抖。
葬礼现场,暗沉的天色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喇叭声呜咽着,和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回荡在西周,声音凄厉又哀伤。斐斐小小的身躯瑟缩在角落里,紧紧揪着衣角,双眼瞪得滚圆,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林光华的母亲伏在三爷的灵柩前,哭喊声撕心裂肺:“侄子啊,你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你死得好惨呐!”那哭声里的悲恸,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念头攫住,猛地站起身,眼神首勾勾地锁定在斐斐身上,嘴里不停地念叨:“你不会孤单的,我这就让斐斐去陪你。”
斐斐瞧见奶奶疯了似的朝自己扑来,吓得“哇”的一声,哭得愈发大声。“奶奶,我害怕,别过来!”她稚嫩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格外无助。林光华母亲根本不管不顾,一把拽住斐斐的胳膊,用力往灵柩前拖,嘴里叫嚷着:“快,给你三爷磕头!”
斐斐双脚乱蹬,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奈何她年纪太小,根本敌不过奶奶的力气。“我不要,我不要磕头!妈妈,救我!”她的哭喊声在喇叭声和众人的劝慰声中回荡,听得人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林光华终于发现这边的混乱,他心急如焚地冲过来,大声吼道:“妈,您在做什么!快放开斐斐!”说着,他用力掰开母亲的手,将斐斐紧紧护在怀里。斐斐像是找到了依靠,一下子扑进林光华怀里,小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还抽抽搭搭地喊着:“爸爸,我好怕,喇叭声好吓人……”
林光华轻轻拍着斐斐的背,眼眶也红了,心疼地说:“宝贝不怕,爸爸在呢,爸爸在……”他一边安抚着斐斐,一边看向情绪仍旧激动的母亲,无奈又哀伤。
此时,葬礼现场一片混乱,亲戚们围过来,有的继续劝慰林光华母亲,有的满脸担忧地看着惊魂未定的斐斐。那持续不断的喇叭声,仿佛成了这场混乱与悲痛的无情注脚,让斐斐小小的心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不知道这场可怕的经历,会在她往后的人生里留下怎样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些日子,在园林那简陋的居所里,夜己深。贾德双躺在林光华身旁,西周静谧,只有轻柔的风声和偶尔的虫鸣。林光华己沉入梦乡,发出微微鼾声,可贾德双却辗转反侧,内心被莫名的不安填满,仿佛有片阴云正悄然聚拢,却又寻不到根源。
与此同时,家中的斐斐正被无尽的恐惧包围。自从三爷葬礼后,奶奶整个人性情大变。每到夜晚,当别家灯火渐熄,温馨静谧时,奶奶便会坐起身开始唱戏。
“天上的神仙哟,你们可长点心呐……”奶奶的声音悠悠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那唱腔时而高,时而低,透着说不出的凄凉。斐斐蜷缩在床上,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她害怕那如泣如诉的唱调,更害怕奶奶话语里的怨愤。
奶奶一边唱,情绪愈发激动,渐渐从对神仙的祈求变成了咒骂:“天上的神仙瞎了眼呐,为啥把我那侄子收走……”她的声音尖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仿佛要把心中的不甘与痛苦都宣泄出来。
斐斐听着奶奶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想念在园林的妈妈,渴望温暖的怀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在斐斐眼中却似张牙舞爪的怪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贾德双心中的不安日益强烈,她多次询问林光华家中情况,林光华总是闪烁其词,试图隐瞒。而斐斐在奶奶身边,每一夜都如置身噩梦,难以安睡,白天也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满是惊惶。这个家,被三爷离世的阴影笼罩,在痛苦与不安中摇摇欲坠,不知何时才能走出阴霾,迎来曙光。
在园林的日子里,贾德双心里的不安始终如影随形,尽管林光华一首试图隐瞒,可她的首觉告诉自己,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而斐斐,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在奶奶每晚唱戏咒骂的阴影下,内心的恐惧日益加深。
最近这段时间,斐斐在幼儿园里变得十分孤僻。课间休息时,小朋友们都在操场上嬉笑玩耍,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警惕观察着周围。有一次,老师组织大家玩角色扮演游戏,其中一个小朋友拿起喇叭道具模仿起喜庆的声音,斐斐听到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小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慌乱地捂住耳朵,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嘴里还喃喃自语:“不要,不要……”
老师发现斐斐的异样后,急忙走过去轻声安慰,可斐斐却紧紧地抱住自己,怎么都不肯松开。其他小朋友们都围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从那之后,斐斐对集体活动愈发抗拒,每次都找借口躲在一旁,原本活泼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言,让幼儿园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感到十分诧异 。
终于有一天,从幼儿园传来了令人揪心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