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一家人陆续下车。阳光依旧炽热，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林贾斐拉着舅舅的手，满脸笑意，还沉浸在雪糕带来的甜蜜之中。贾德双母亲走到林光华身边，神色关切地说道：“小林，回去好好照顾斐斐，有啥事儿就给家里打电话。”林光华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敷衍。
哥哥贾德文揉了揉林贾斐的脑袋，笑着说：“斐斐，再见，记得听爸爸妈妈的话。”林贾斐用力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回应：“好呀，舅舅再见！”
告别之后，贾德双母亲和哥哥贾德文转身朝着他们回家的方向走去。林贾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林光华站在原地，望着手机屏幕，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所感。
回到家后，贾德双在林贾斐身旁坐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她用脚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颤抖：“斐斐，妈妈想和你聊聊天。你告诉妈妈，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癫痫病呀？现在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可妈妈心里一首不踏实，就想弄个明白。”
林贾斐原本还洋溢着笑容的小脸一下子僵住，眼神开始闪躲，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她偷偷瞧了眼还在那头刷手机的爸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妈妈，我……我也不知道。”
贾德双瞬间明白，女儿因为畏惧父亲的态度而不敢说出实情。她心疼地将女儿搂进怀里，一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一边抬眼看向林光华，心中有了主意。
贾德双提高音量，冲林光华喊道：“光华，你出去打牌吧，天天在家躺着也不知道找点事做。”林光华正刷手机起劲，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满是兴奋，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真的？你可别后悔，我这就去。””贾德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赶紧走，别啰嗦。”林光华连鞋都顾不上好好穿，急匆匆地出了门。
门“砰”地关上，贾德双轻声哄着：“宝贝女儿，爸爸走了，你别怕，有什么都跟妈妈说。”林贾斐低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缓缓开口：“妈妈，还记得三爷的葬礼吗？那天可吓人了。奶奶哭得特别大声，突然就冲过来，一把抓住我，非要拉我去给三爷磕头。我不想去，我真的好害怕，一边哭一边喊，可奶奶力气太大了，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说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后来爸爸把我救了下来，可从那以后，奶奶就变得很奇怪。”林贾斐顿了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每到晚上，她就开始唱戏，还骂天上的神仙，那声音在夜里特别恐怖，我吓得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又回到了葬礼那天。
“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朋友拿着喇叭玩，那声音和葬礼上的一模一样。”林贾斐扑进贾德双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一听到，就控制不住地发抖，妈妈，我真的好怕。”
贾德双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宝贝，不怪你，是妈妈没保护好你。以后妈妈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可她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早就怀疑林光华有事瞒着自己，如今得到证实，失望与愤怒在心底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