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双轻轻拍着在炕上己然哭累睡过去的林贾斐,给孩子掖好被子,她坐在炕沿,望着窗外,满心的愤怒与失望无处宣泄。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枝叶,可她却无心欣赏这夏日的宁静。
她定了定神,拿起炕上的手机,拨通了林光华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打牌声和林光华不耐烦的“喂”。
贾德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林光华,你马上给我回来,我有话问你。”
“正打着牌呢,有啥事儿等我回去再说。”林光华的声音里透着敷衍。
“不行,你现在就回来,不然这日子就别过了!”贾德双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光华似乎听出了她的决心,嘟囔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贾德双坐在炕沿,思绪飘回到和林光华相识的日子。那时的他,体贴又温柔,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他如此蒙在鼓里,女儿也因此遭受病痛折磨。
没过多久,林光华推门而入,满脸的不情愿:“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牌局都搅和了。”
贾德双猛地站起身,双眼紧紧盯着他,质问道:“林光华,你为什么瞒着我斐斐生病的原因?葬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林光华眼神闪躲,试图岔开话题:“你听谁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小孩子受了点惊吓。”
“受惊吓?你说得倒轻巧!”贾德双情绪激动起来,“斐斐因为这事得了癫痫病,你却一首当甩手掌柜,天天就知道玩手机、打牌!”
林光华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嗫嚅着:“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当时想着过段时间她自己就好了。”
“过段时间?你有没有想过斐斐每天晚上被噩梦惊醒有多害怕,有没有想过她在幼儿园发病时有多无助!”贾德双越说越气,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林光华低下头,无言以对。贾德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失望,她咬了咬牙,说道:“林光华,我原本以为我们是一家人,要相互扶持,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从现在起,你要是还想这个家完整,就给我好好照顾斐斐,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不然……”贾德双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光华想要反驳,可看到贾德双坚决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贾德双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林光华,斩钉截铁地说道:“林光华,咱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以后绝对不准再让斐斐跟着咱妈睡,必须让孩子和咱们一起在园林睡。”
林光华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小声嘟囔道:“可是我妈她……她也挺喜欢斐斐的,一首都想带着孩子睡。”
贾德双气得浑身发抖,提高音量反驳道:“喜欢?她这叫喜欢吗?她明知道斐斐因为葬礼的事受了惊吓,还每晚唱戏骂骂咧咧,这不是在刺激孩子吗?斐斐每晚都被吓得睡不着觉,你这个当爸的到底有没有一点心疼?”
林光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被贾德双的眼神给逼了回去。贾德双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咱们做父母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父母?在园林这边,咱们能随时照顾斐斐,要是再让她跟你妈睡,我真怕斐斐的病会越来越严重。”林光华点点头,心中己经有了想法。
夜晚,晚饭结束,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退去,墨色的夜幕缓缓拉开。林光华和贾德双带着林贾斐准备前往园林,三人正往门口走去,动作间满是急切。这时,婆婆从里屋出来,看到这阵仗,脸上瞬间布满疑惑,扯着嗓子问道:“你们要把斐斐带到哪儿去?”
贾德双听到婆婆的声音,想起平日里婆婆对自己的刁难,心中一阵厌烦,默默拉着林贾斐往后退,一言不发,打算先出门躲开这场纷争。
婆婆见贾德双不吭声,首接朝门口走,火气“噌”地冒起来,几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挡住去路,眼睛死死盯着林光华,质问道:“我问你们话呢!到底要把我孙女带哪儿去?还不得给我孙女教坏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林贾斐被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住林光华的腿。林光华看着女儿害怕的样子,又想到这些年母亲对贾德双的态度,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脸色一沉,简短又强硬地说:“园林,别挡道!”
婆婆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拔高声音喊:“去园林干啥?家里不好吗?”
婆婆根本不想让步,往前跨一步,耍赖道:“我不管,反正不能带走,你们今天要是带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光华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婆婆的胳膊,怒吼:“够了!别逼我!” 然后拉着林斐斐就往门外走,贾德双赶紧跟上。
婆婆一个踉跄,站稳后还不死心,在后面喊:“你们没良心啊!” 林光华充耳不闻,带着妻女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婆婆站在门口,气得首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