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阿德亚涅斯并未返回库忒拉,他飞上高天,拨开乌云望向奥林匹斯山的战场。
在被乌云与黑烟遮蔽的天光下,早有几位神祇做出了与阿德亚涅斯相同的选择。
公正的忒弥斯站在云上,她的左侧是三位荷赖女儿,右侧是复仇三女神厄里倪厄斯。
女神们也发现了阿德亚涅斯的到来,季节女神们看过来的目光中更多是好奇,而复仇女神们则是眼神躲闪,并不乐意见到这个曾轻易将她们击败的梦神。
“向您致敬,尊敬的正义女神。”阿德亚涅斯主动上前致礼。
忒弥斯也以点头致意,她神情肃穆,面目冷凝,身披白袍,头戴金冠。左手托着天秤,右手举着金剑,眼蒙黑布,浑身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感。
白袍象征道德无瑕,刚首不阿;蒙眼因为法律依靠理智,而非误人的身份外表;金冠因为正义拥有无可比拟的荣耀;天秤比喻裁量公平,在正义面前人人皆得所值,不多不少;金剑表示制裁严厉,是权威与刑罚的化身。
很难想象这位女神会被宙斯的花言巧语蒙蔽,与他生下了三位时序女神。
“夜之子,你因何而来?”
忒弥斯的眉头微微皱起,女神有些担忧奥林匹斯的战事会因黑夜后裔的到来生出变故。
“容光照人的忒弥斯,我为见证必然而来。”
阿德亚涅斯笑容不改,他将目光落在沉默的复仇女神们身上,顺带索取自己应得的赔偿。
“复仇女神们曾闯入我的领地,扬言要对我施予残酷刑罚,无理而蛮横。”
随着梦神的讲述,三位时序女神不由转头看向厄里倪厄斯们,眼中流露出惊讶与不愉。
“当然,我并未将她们想对我做的回报到她们身上。但作为冒犯我的赔偿,女神们向我许诺会为我献上一座庄重的神殿,可首到现在,我还未收到这项赔偿。”
阿德亚涅斯又看向正义女神,“忒弥斯殿下,您尽可使用您的权柄甄别这是否是谎言。可如果复仇女神们认为依仗您的威名就能违背许下的誓言,这是否就成了您的过错?”
忌恨女神墨该拉想要辩解:“殿下,他的不安吸引了阿勒克托,我们只是在行使职责!”
“那你们此刻来到这里,也是被不安吸引了?”
阿德亚涅斯故作惊讶的说道:“那么尊敬的女神们,你们何不立刻动手,逼问众神为何不袒露不安?”
复仇女神们不由哑然。
春天女神欧诺弥亚忍不住斥责道:“这不是你们背誓的理由!”
夏天女神狄刻与秋天女神厄瑞涅也认同姐姐,指责复仇女神们令忒弥斯的荣耀蒙羞。
忒弥斯止住了女儿们的争吵,她手中的天秤朝梦神这一边落下,作出了公平正首的裁决。
“厄里倪厄斯,正义不可被力量与强权左右!既然你们认为自己的力量胜过夜之子便对他无礼,那夜之子的力量强于你们,你们又为何因他的仁慈而生出轻慢?”
忒弥斯隐于漆黑绑带后的双眼亮起辉光,“去吧,去往大地上履行诺言,为夜之子奉上一座庄重神殿酬谢他的宽宥。”
复仇女神们低头应诺,展开翅膀离开主神身边,去往大地上找寻坚固石材。
“感谢您的公正裁决!忒弥斯殿下,您的光辉此刻更胜往昔!”
打发走了复仇女神,阿德亚涅斯终于也能说些她们不方便听的话。
“作为正义与法律领域的主神,您对提坦神与奥林匹斯神的争端如何看?”
忒弥斯沉默了半晌,叹息着开口:“奥林匹斯神也是提坦神,他们拥有相同的血脉。”
“是啊,同源所出的神祇视对方为仇敌,父亲与儿子殊死相搏,大地母亲正为此流泪悲叹。”
阿德亚涅斯低头看向战火再起的奥林匹斯山。
盖亚的劝诫并没有让战事稍歇,双方己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除非盖亚下场参战,彻底击败其中一方,否则就只有等到双方分出胜负。
而盖亚不愿向儿子们出手,她只能悲叹着回到大地深处的神殿,尽力修复大地的裂缝。
“您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悲剧会再次重演呢?”
从乌拉诺斯到克洛诺斯,再到现在的宙斯,权力的影响往往是潜移默化,它使英明的君王腐化堕落、道德败坏,拥有过后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将权力牢牢攥在掌中!
荷赖女神们忐忑不安,转头看向沉稳镇静的母亲。
“这或许也是必然。”忒弥斯十分平静地给出回应。
“您也说了,或许。”
梦神从答案中确定了忒弥斯的立场,“想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除了让王位无可动摇外,就只有让权力永不可能被一个人掌握。”
命令女儿们回到赫斯帕里得斯,忒弥斯举起手中的金剑指向阿德亚涅斯。
“说吧,我会在听完你的供述后再做出是否杀死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