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忒闻言不由将目光落在阿波罗身上,预言之神会如何应对?
金座上的宙斯在众神的‘逼迫’下只得应允,神王彰显了自己的慷慨和公正,众神也欣喜于神王听从了他们的意见,除了要为自己奋力一搏的缪斯,似乎所有人都满意了。
记忆女神安抚住女儿们,目光环视殿中众神,忽然开口:“阿德亚涅斯殿下。”
众神都看向梦神,阿德亚涅斯无奈出列,“尊敬的女神,您有何吩咐?”
“你是感官之神,声音也在你的掌控之中,我想没有谁比你适合成为这场比赛的裁判了。”
谟涅摩叙涅眼中闪过些微晦暗,“你对艺术也有着独到的见解,色彩与形状凝聚在太阳神手中的万华镜上,那是我所见最炫目的造物。”
阿德亚涅斯微微颔首,“感谢您的赞美,但那只是雕刻和绘画,我对音乐的理解并不及您的女儿们,或许....”
“我相信你会站在公正的立场,裁决这场比赛的胜负。”
记忆女神打断了梦神还未说出口的推脱,“于我而言,这场比赛决定的不只是艺术主神荣耀的归属,你明白的。”
阿德亚涅斯无言,美惠女神初至奥林匹斯圣山时,他曾用声音权能让她们脱离缪斯的干扰,恢复令人愉悦的和谐力量。
显然谟涅摩叙涅并未忘记,女神因此断定阿德亚涅斯会是最合适的评判者,把他卷了进来。
神王并不在意谁来做裁判,他目光深沉,首接做出了裁决。
“阿德亚涅斯,你来评判这场比赛。”
神王的命令响彻圣山,“作为报酬,你将在艺术领域分得一份荣耀,同样得到艺术的保护神的名号。”
这对知识神职是个不大不小的补充,梦神闻言也就不再推辞,接受了评判者的工作。
“诸位殿下。”
阿波罗与九位缪斯都看了过来,梦神将一块石头立在神殿外的路口。
“谁的乐声能唤醒这块石头,谁就会是胜者。”
阿德亚涅斯指着这灌注了灵液的石头,它有着打破虚假成为真实的可能。
“胜负的关键是你们能否在表演中灌注情感,只有让自己的情感与它共鸣,它才会给出回应。”
这是无异于创造的伟力,让死物得到生命,而且是用乐声而非生命领域的神力。
“殿下,这不可能!”
九缪斯中司掌抒情音乐的欧忒耳佩忍不住说道,这令人快乐的缪斯是九位女神中最擅长演奏长笛的。
“不要轻易否定认知之外的事物。”
梦神笑着鼓掌,在那如鼓点般响起的心跳韵律和雷鸣舞蹈声中,众神都窥见了石头中有生命在萌芽!
随着鼓点止息,那萌芽的生命又隐于虚无之后,就此消逝了踪迹。
缪斯女神们面面相觑,不再有异议。
她们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场比赛或许会以平局告终。双方都无法唤醒石头,这场比赛的结果就将无限期延后,如果阿波罗真的能做到音乐唤起生命,那他成为艺术的主神也就理所应当,这个结果对缪斯女神是有利的。
众神也明白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持,大失所望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但也不是他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阿波罗取来竖琴,溪流般悦耳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淌而出,这乐声纯真欢快,如同小鹿在林间踱步,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灵动。
可石头没有任何回应,那萌芽的生命陷入死寂,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随着时间流逝,众神失去了仅剩的兴致,纷纷回到宴会中继续享乐,将这场比赛抛之脑后。
但阿波罗没有放弃,他来到奥林匹斯山下的无人角落,在回荡着河流喧嚣的山谷回响鼓点的韵律。
梦神的鼓声有着魔力,它就像一团跌跌撞撞地旋转着的、长着皮毛与利爪的音乐,永不停歇的舞动。正是这种魔力唤起了石头的生命,预言之神认为只有从奔腾的河流中才能学到这种律动。
就在阿波罗因那与舞蹈融为一体的鼓声感到苦恼时,穿过森林的微风带来令他动容的乐声。
万物都因此有了情,喧嚣的流水也成了伴奏,与乐声无比和谐的融为一体,静默的世界仿佛由黯淡变为彩色!
阿波罗寻声找去,在河流源头见到了这位演奏者。
那是位陌生的神,他吹奏着鹿骨制成的长笛,狼、鹿与兔子被他的笛声抚平野性,安静倾听这动人心魄的乐曲。
事实上,这位笛手的技艺并不算高超,就像牙齿漏风的婴儿发出第一声无意义的喊叫。
可因他由笛声表达出的纯真情感,即使他与一颗石头对话,这颗石头也一定会用某种语言回应着他。
“你是谁?”
阿波罗问道:“某位河神的儿子吗?”
笛手停下了演奏,琥珀般的双眸倒映出预言之神难以掩饰的恶意。
他笑而不答,继续吹奏起鹿骨笛。
俄刻阿诺斯的某位儿子河中探出身,他告诉阿波罗,这是奥林匹斯某位神祇带来的侍从。
阿波罗看着笛手,忽然说道:“来和我比赛吧,如果你胜过我,我会将你带入圣山最高处的神圣殿堂,成为神王宙斯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