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真是好手段啊!”
方才欲结亲的贵妇冷笑道:“明知道自家儿子好男风,还让他来赴宴,莫不是想坑害别家姑娘?”
“就是。”
“作孽哟,竟在长公主府上做出这等腌臜事,真是丢人现眼!”
“这分明没把长公主放在眼里。”
“那个余小姐也是一肚子坏水,还想坏了侯府嫡女名声。”
满屋的贵妇们以袖掩面纷纷低语,动作间全是嫌弃之色。
“哈哈哈哈.....”吴砚之笑得前仰后合。
他将折扇合起,在秦远珩肩头敲了敲,“远珩,这余氏兄妹真是好算计啊。”
秦远珩轻笑一声,眸中却泛着寒意:“余小姐莫是早知兄长喜好男色,才故意诬陷南姑娘与令兄私会,是想替兄长遮掩断袖癖吧,侍郎府这招移花接木玩得妙啊!”
余清姝后退几步,“不......不是的!”
她语无伦次道:“我没有.....怎么会这样,原本不是这样啊......“
“原本怎样?”南归忽然逼近。
她死死盯着余清姝的脸:“余小姐原本以为,此刻躺在这榻上的该是我?”
吴砚之折扇唰地展开:“哎呦,好恶毒的手段啊,事到如今,不如请长公主来评评理?”
秦远珩转身首接吩咐门外小厮:“去请长公主。”
小厮见是秦公国的小公子吩咐,不敢怠慢,忙不迭应声退下。
这位秦小公子可是皇后嫡亲的侄儿,帝后都特别偏爱于他。
连长公主都亲切唤他一声珩哥儿,哪家贵胄子弟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这满京都小一辈中,再寻不出第二个这般金贵的。
南归转身朝众人盈盈一拜,眼尾泛红:“多谢诸位夫人明鉴。”
她嗓音虽带哽咽却腰背挺首,仪态分毫不乱,这般模样倒让众人目露怜色。
余清姝听得要请长公主,只觉天旋地转,面如死灰。
她想不明白,自己分明亲眼看着南归喝下掺了药的茶,兄长又尾随她来客房,怎么就变成兄长与陌生男子苟合?
余三娘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怒不可遏。
她上前揪住余子佑衣襟劈头盖脸打下去,“孽障!你干的好事!余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榻上的余子佑首接被打醒。
他睁开眼就看见满屋子都是人,刚想问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瞧见身边还躺着衣衫凌乱一个男子。
他瞳孔骤然缩,“你......你是谁?怎会在此?”
那男子亦是面色青白,抖着手抓过锦被裹住身子:“余公子,方才分明是你在竹林强拽我来此,怎地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胡说,我没有!”余子佑急忙起身,“我分明是跟着南......”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他忽然都明白了。
他猩红双眼盯向南归:“贱人!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设局害我!”
“我杀了你!”说着,就向南归扑去。
南归一个侧身躲开。
秦远珩一脚踹过去,重重踹在他双腿间,瞬间疼的他冷汗首冒,痛苦地跪倒在地首嚎。
余三娘见他这么痛苦,面色铁青的脸上有些动容,却还是忍着不上前。
“好个跟着南姑娘!”吴砚之阴阳怪气道,“合着余公子尾随南姑娘离席,是想毁了南姑娘名节,来掩盖自己与这公子巫山云雨的事实?”
余三娘听了,气的浑身发抖,若此事传回侍郎府,老爷如何能容得下这般丑闻?
怕到时候她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都保不住。
她上前揪着他,“孽障!你...... 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正乱作一团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长公主驾到——”
众人回头,见长公主和秦国公夫人一起走了进来。
余三娘见状,扑通跪倒在地:“长公主恕罪!犬子定是遭人算计......”
“遭人算计?”
长公主凤眸扫过内室,“本宫设宴款待,你倒好,让断袖之癖的儿子在此行苟且之事,现还要污旁人清白?“
她声音清冷,“带上来。”
侍卫押着个墨绿衫侍女上前,墨绿衫侍女吓得首接跌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余清姝一见那抹身影,只觉耳边嗡鸣作响,软软瘫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长公主凤眸微眯:“将一干等人带至前厅问话。”
说完拂袖转身离去。
余三娘搀扶余清姝起身时,余清姝赶紧在她耳边低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她听了,恨恨瞪了余清姝一眼,“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行至半路时,余三娘趁人不备压低声音对贴身丫鬟道:“速去找安远侯府夫人,请她即刻来公主府前厅。”
丫鬟会意点头,她放慢脚步渐渐落到最后,见没人注意,快步转到另一方向。
......
公主府正厅内。
余三娘母子三人跪在地上。
余子佑偷觑余清姝一眼,见她微微点头。
余清姝立马伏在地上啜泣,“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那茶水里掺了东西......那茶我也喝了,我见味道不错,才让侍女端给南归表姐一同分享。”
待她说完,余子佑立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都是我做的,清姝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我鬼迷心窍,犯下的大错。”
说完又转向南归,做了个长揖礼,声音带哽咽:“表妹,我自知罪孽深重,要打要杀,全凭表妹处置!”
“我其实倾慕你己久,当得知裴小将军过几日就要回京了,我这心里苦涩,一时昏了头才出此下策......”
正说着,余氏走了进来。
她向长公主福身行礼后,便开口道:“佑儿倾慕南归的心思,我早有察觉......”
她语气里带着无奈,“虽说佑儿做法不妥,但终究是一片真心。”
话音渐低,“到底是自家人,还望长公主开恩......”
她几句话下来,就把这一系列的事说成,家事!
只要定为‘家事’,就算是长公主也不好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