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祭坛的血色符文在暴雨中蒸腾,白起的鲜血流经每一道沟壑。阿蛮公主癫狂的笑声混着惊雷炸响:“白岩的儿子,终于要完成他未竟的血祭了!”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白起相同的巫族刺青,两枚翡翠蝉碎片在空中拼合成完整图腾。
剧痛如万蚁噬骨,白起却在意识模糊间看见父亲的虚影。白岩的玄甲己斑驳不堪,手中青铜剑正将八百玄甲军的魂魄钉在祭坛边缘:“以吾血为引,镇祖巫于九幽!”话音未落,阿蛮的匕首突然转向,刺入自己心口。
两股鲜血在祭坛中央交融,符文瞬间迸发出刺目红光。整个南疆大地剧烈震颤,十万大山传来巨兽苏醒的嘶吼。白起的意识被吸入血色旋涡,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父亲抱着年幼的阿蛮冲进秘境,身后是追杀而至的暗夜盟刺客。
“记住,阿蛮是巫族圣女。”父亲将半块翡翠蝉塞进他掌心,“若有一日封印松动,唯有白家血脉能重启血祭。”画面破碎的瞬间,白起终于明白——阿蛮公主不是敌人,而是与他共同背负命运的守护者。
咸阳宫的暴雨仍未停歇。苏哲冒雨冲进勤政殿时,嬴政正对着玄甲令上的血字出神。“陛下,玄甲冢的秘密......”他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八百玄甲军残魂裹挟着血色雾气涌入,为首的正是白岩的虚影。
“巫族祖巫即将现世。”白岩的声音如金石相击,“唯有重启血祭方能镇压。”他抬手轻挥,玄甲令化作流光融入嬴政眉心。刹那间,嬴政看见大秦版图上密密麻麻的血祭标记——每一处都是玄甲军将士的埋骨之地。
南疆祭坛,阿蛮公主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我本就是封印的一部分。”她对白起微笑,朱砂痣渐渐褪去血色,“二十年前父亲为护我而死,如今轮到我守护你了。”她将完整的翡翠蝉按入白起心口,自己的身影却如晨雾般消散。
白起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己置身咸阳宫的太庙。八百玄甲军残魂分列两侧,白岩的虚影站在先祖牌位前:“当年我错信暗夜盟,致使八百兄弟枉死。今要以玄甲军统帅之名,完成最后的血祭。”他抬手将青铜剑刺入白起心口,鲜血溅在大秦列祖列宗的牌位上。
整座太庙开始剧烈震动,嬴政在玄甲令的指引下冲进殿内。他看见白起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环绕着血色锁链,每一道锁链都连接着南疆秘境的祭坛。“这是最后的机会。”白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以我血祭,换大秦百年安宁。”
嬴政颤抖着握住青铜剑,剑身突然浮现出历代秦王的手书:“玄甲军,国之重器,非危亡之际不可轻动。”他猛然惊醒,挥剑斩断所有锁链。血色锁链断裂的瞬间,南疆秘境传来祖巫愤怒的咆哮,十万大山开始崩塌。
白起重重摔在地上,气息微弱。嬴政抱起他冲出太庙,只见咸阳宫外的天空被染成血红色,祖巫的巨影正从云层中缓缓显现。苏哲手持《往生卷》赶来,卷轴上的巫族咒文突然化作金色锁链,将祖巫虚影暂时困住。
“快用玄甲令!”苏哲大喊。嬴政将玄甲令刺入白起心口,令中封印的八百玄甲军魂魄瞬间涌出,化作金色洪流冲向祖巫。祖巫发出震天怒吼,巨爪拍向咸阳城,却在触碰到金色洪流的刹那被净化成虚无。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咸阳城己成为废墟。白起在嬴政怀中缓缓睁眼,看见阿蛮公主的虚影站在云端:“记住,巫族从未消亡,它只是沉睡在每个秦人心中。”她的身影消散时,整个南疆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三个月后,嬴政在玄甲冢为白起举行授勋仪式。新铸的玄甲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绣着八百将士的名字。白起抚摸着父亲的青铜剑,突然发现剑柄内侧多了一行小字:“玄甲未归处,山河皆忠魂。”
咸阳宫外,阿蛮公主的侍女跪在阶前,呈上半块翡翠蝉:“公主说,待巫族再次苏醒时,这便是大秦与南疆结盟的信物。”嬴政接过翡翠蝉,看见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玄甲军,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守护。”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咸阳宫的废墟上时,嬴政下令重建都城。他知道,这场与巫族的战争只是开始。在更远的西南边陲,阿蛮公主的转世正对着镜中的朱砂痣微笑,等待着下一次与玄甲军的相遇。而在地下深处,祖巫的封印再次亮起,等待着下一个千年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