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陈杏儿和陈母正在外面烧着干艾草,听到陈野痛苦的声音。
“娘?”她声音发颤,听着屋内陈野痛苦的嘶吼,眼眶发红:“陈野....”
陈母紧抿着唇,手上动作不停,将燃烧的艾草塞进竹筒,火星迸溅,烫得她指尖发红也浑然不觉。
“没事,赶紧烧。”
等烧完一盆,陈母把燃烧的艾草端进房间。
屋内,陆明接过里面刚刚放着艾草燃烧过的竹筒,掌心被烫得发红,却不敢迟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治法,可苏渝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陆大夫,给。”
陆明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之前没人用过,苏渝让陆明首接把竹筒倒着扣在伤口上。
“首接扣上去?”陆明再次确认。
“嗯,要快!”苏渝点头。
竹筒倒扣在伤口的瞬间,陈野浑身绷紧,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五指死死攥住床沿,木屑刺进掌心也毫无知觉。
苏渝的手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指节发白,冷汗顺着她的手腕滑落,滴在他的眉骨上。她咬着唇,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擦去冷汗。
此时,系统富富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急促响起。
【苏苏,我这次还特意提醒你,待会你一定要撑住,你马上可能会和陈野共享痛感。】
【嗯。】
苏渝在心里应了一声,可即便如此,当那股撕裂般的疼痛骤然袭来时,她仍旧猝不及防,整个人如遭雷击,膝盖一软,重重摔倒在地。
“啊!——”
她痛呼出声,指甲无意识地掐进陈野的手腕。
“小媳妇!”陈野猛地转头,见她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唇瓣被咬得有血色渗出。
陈母冲过来,一把扶住苏渝的肩膀,声音发颤:“小渝,你怎么了?”
苏渝强撑着摇头,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她死死攥着陈野的手,声音虚弱却固执:
“没......没事......”
陈野挣扎着,想要起身。
苏渝一个眼神瞪过去,喘着粗气说道:“相公,你要是乱动,我就生气了。”
陈野下颌绷紧,眼底猩红一片,终究没敢再动,只是死死盯着她,声音沙哑:“……好,我不动,你去坐着。”
苏渝摇头,仍旧跪伏在他床边,颤抖的手指固执地替他擦去冷汗。
陆明不一会取下陈野伤口上的几个竹筒,看着通红,发紫的伤口。
他抬头看向苏渝,犹豫道:“陈夫人,接下来.....”
苏渝强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陶瓷碗,里面是一团乳白色的粘稠物,散发着淡淡的腥气,脑浆苏渝特意让系统帮忙处理过。
“敷……敷上去……”她气若游丝地说道。
陆明接过,触手冰凉滑腻,皱眉问道:“这是?”
“老虎……脑浆……”苏渝喘息着回答。
陆明瞳孔骤缩,震惊地看向她:“陈夫人?!这怎么能——”
“听她的。”陈野冷声打断,目光始终锁在苏渝身上,见她脸色越发苍白,唇上的牙印深得几乎见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陆明咬牙,终究没再犹豫,将老虎脑浆均匀敷在伤口上。
陈野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可他的目光仍旧死死盯着苏渝,见她因剧痛而浑身发抖,却仍旧固执地不肯退开半步,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良久,屋内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陆明看着苏渝疼得几乎昏过去,额前的碎发早己被冷汗湿透,来瑟瑟苍白。他忍不住低声问道:“陈夫人,还需要多久?”
“好了……现在可以了……”
于是,刚准备用寻常的处理伤口的布条和烈酒替陈野清理伤口,苏渝却突然伸手拦住他:“陆大夫,用我的,我自己准备的。”
紧接着,苏渝把藏起来的纱布还有一壶酒坛子装的消毒水递给陆明。
陈野也看见了,他天天跟在苏渝身边,但是他竟然不知道,苏渝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陆明点头,净完手之后。他摸上纱布接过纱布,指尖触到那柔软却异常坚韧的布料时,瞳孔猛地一缩:“陈夫人?这纱布.....”
“怎么了?”苏渝虚弱地抬眼。
“.......没事。”陆明压下心中的震惊,决定日后再问。
陆明很快用消毒水冲着陈野的伤口,。那液体无色,却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刚一接触皮肉,陈野便闷哼一声,浑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
“啊!——”
苏渝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小渝!”,陈母慌忙扶住她的身子,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老头子,小渝她是不是太累了。”
陈父快步上前,帮着将苏渝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快,先扶这凳子上。”
陈母扯过一床被子,仔细裹住苏渝单薄的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另一边,陆明动作利落地替陈野缝合伤口,针线穿梭间,陈野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在苏渝身上,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唇上的血痕刺目惊心,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伤口刚处理完,陈野便挣扎着要下床。
陆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陈公子,别乱动!伤口会崩开!”
“让开。”陈野声音沙哑,眼底猩红一片。
陆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陈公子,还是躺好,我看陈夫人很担心你,你这样她醒来更难过。”
陈野浑身一僵,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终究没再坚持。
“嗯。”
待陈父送陆明离开后,屋内一时寂静。
陈野盯着紧闭的房门,忽然开口:“娘,帮我把苏渝扶上来。”
陈母摇头拒绝:“陈野,让苏渝和杏儿睡吧,你爹在你房间打地铺。”
“不用。”陈野声音冷硬,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娘,你要是不扶,我自己来。”
陈母见他神色执拗,终究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昏睡中的苏渝扶上床榻。陈野侧身让出位置,侧头看向睡着还紧皱眉头的苏渝。
陈野看向陈母:“娘,你先走吧!帮我把门关上,我累了,想休息。”
陈母欲言又止,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轻轻合上了房门。
黑暗中,陈野立刻收紧手臂,将苏渝冰凉的身子完全裹进自己滚烫的怀抱里。
他颤抖的指尖抚过她汗湿的鬓角,擦去她唇上干涸的血迹,最后停在她紧蹙的眉心上,一点点揉开那些痛苦的痕迹。
陈野的唇贴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混着压抑的哽咽:
“苦了我家娇气包.......”粗糙的拇指着她苍白的小脸,
“明明连被针扎一下都要哭鼻子.......”滚烫的液体突然砸在她颈窝,
“却要跟我一起疼........”